陆远征在公社门口抽烟,看着里面闹哄哄的。刚从部队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家,就被家里的事绊住,只能先帮公社干点活。刚才看见个丫头,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眼神却特别亮,跟别的姑娘不一样——她往报名箱里塞东西的时候,我好像看见报名箱动了一下,可她根本没碰箱子。
后来那丫头走出来,跟个穿的确良衬衫的姑娘对视,那眼神,冷得像冰。穿的确良的姑娘气得直跺脚,那丫头却笑了,笑得挺解气。我没多管,转身要走,却看见地上有颗纽扣——跟穿的确良衬衫的姑娘衣服上的一模一样,旁边还有个红糖块,用塑料袋裹着,大概是从哪个兜里掉出来的。
我把纽扣和红糖块捡起来,心里犯嘀咕:这丫头,好像有点不简单。
2 同去下乡路,念力使绊让她先遭罪
去东北的火车是绿皮的,跟头喘着粗气的老黄牛似的,哐当哐当响。我和白丽丽被分在同一节车厢,她一上车就到处瞅,想找个靠窗的暖位——东北深秋已经冷了,靠窗的位置晒得到太阳,能暖和点。
我早就占了个靠窗的座,旁边没人,我把行李放在座位上,假装整理东西。白丽丽果然走过来了,脸上堆着假笑:“晚星,你这位置晒得到太阳,要不你跟我换换?我那边靠过道,人来人往的,你坐着也不舒服。”
我抬头看她,她怀里揣着个布包,鼓鼓囊囊的,大概是她妈偷偷给她塞的干粮。“不了,我晕车,靠窗能好点。”我故意往窗户边挪了挪,挡住位置。白丽丽的笑僵在脸上,伸手就想把我的行李往地上拎:“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我妈说了,我身子弱,不能吹冷风……”
她的手刚碰到我的行李,我就用念力勾住她的脚踝,轻轻一绊。“哎哟!”白丽丽尖叫一声,“扑通”摔在过道上,怀里的布包也掉了,里面的馒头、鸡蛋全滚出来,落在满是泥脚印的地上。
周围的知青都看过来,有人忍不住笑了:“这咋还摔了呢?”白丽丽爬起来,看着地上的干粮,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我的馒头!我的鸡蛋!”她想捡,可馒头沾了泥,鸡蛋也碎了,根本没法吃。她瞪着我:“林晚星!是不是你推我?”
“我离你这么远,怎么推你?”我指了指我俩之间的距离,至少有两米,“大概是你自己没站稳吧。”周围的人也帮腔:“就是,人家姑娘好好坐着呢,谁能推你?”白丽丽气得脸通红,却没辙,只能跺着脚往过道另一头走——她的位置靠厕所,又臭又冷,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没半点波澜。
到了晚上,车厢里的灯暗下来,大部分人都睡着了。我裹紧身上的棉袄,把念力探向白丽丽的座位——她睡着了,身上盖着件新做的花棉袄,是她妈特意给她做的,棉花塞得足,看着就暖和。
我记得前世,我下乡时只带了件打补丁的旧棉袄,冬天冻得我胳膊都抬不起来。今生,这件花棉袄,该换我穿了。我用念力勾住花棉袄的衣角,轻轻往上提——白丽丽睡得沉,没察觉,棉袄被我一点一点勾过来,落在我腿上。我摸了摸,棉花确实足,我把棉袄叠好,塞进我的行李袋,又从里面拿出件破洞的旧单衣,用念力勾到白丽丽身上,盖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