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职责,就是确保公司赔出去的每一分钱,都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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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床头柜上震个不停,我眯着眼摸过来,凌晨三点十五分。
来电显示是公司总部的号码。
“程墨,滨河小区发生坠楼案,投保人赵博,意外险保额三百万,你去现场看一下。”
主管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一听就是连夜被上级骂醒的。
“明白,马上到。”我掀开被子,机械地应答。干了七年保险调查,这种半夜来电早已习以为常。
滨河小区三号楼底下拉起了警戒线,几个早起遛弯的大爷大妈伸长脖子往里瞅。
我亮出工作证钻过警戒线,抬头看见法医正围着地上的白布忙活。
“哟,程老师来得够快啊。”王警官蹲在花坛边啃煎饼果子,腮帮子鼓鼓的,“你们保险公司比我们还积极,天没亮就派人来收尸了?”
“王队您这就见外了,我们这不是配合警方工作嘛。”我递过去一杯路上买的豆浆,“再说了,万一真是意外,我们早点核实清楚,受益人也能早点拿到钱不是?”
王警官接过豆浆,嗤笑一声:“得了吧,谁不知道你们保险公司,该赔的钱变着法不想赔,不该赔的更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我没接这话茬,转头看向白布方向:“什么情况?”
“赵博,四十二岁,明华科技项目部经理。凌晨两点左右从自家十五楼阳台坠落,初步判断是意外失足或者自杀。”王警官三两口吃完煎饼,抹了抹嘴,“家里没闯入痕迹,没打斗迹象,老婆带孩子回娘家了,就他一个人在家。”
“有遗书吗?”
“没找到。手机聊天记录看起来挺正常,昨晚还在项目群里发‘兄弟们加油,上线成功了请大家喝奶茶’。”
王警官模仿着那种打鸡血的领导语气,然后翻了个白眼,“结果自己先‘下线’了。”
我走到尸体旁,法医刚好掀开白布一角。赵博的脸还算完整,眼睛半睁着,表情凝固在某种惊讶之中。
西装穿得整齐,连领带都系得一丝不苟,像是刚下班回家。
“手机在哪?”我问。
证物袋里的手机屏幕裂了几道纹,但还没完全碎。打开一看,最后一条通话记录是昨晚十一点三十七分,打给一个标注为“张总”的人,通话时长四分十二秒。
“这个张总联系过了吗?”
“公司老板,说就是普通的工作电话,聊项目进展。”王警官凑过来,“怎么,你觉得有问题?”
我放大手机屏幕的裂纹细节:“十五楼摔下来,手机这样是不是太完整了点?”
王警官愣了一下,凑近仔细看:“哎你说得对...屏幕裂了但没碎成渣,外壳磨损也不严重。像是从不高处摔的,或者摔之前就已经碎了。”
“可能掉下来的时候从口袋里滑出来了?”旁边的年轻警员插嘴。
我点点头没多说,心里记下一笔。转身抬头看楼上阳台:“能上去看看吗?”
赵博家装修是标准的豪华精装风,大理石地板能照出人影,真皮沙发贵得让我不敢随便坐。
阳台很宽敞,摆着几盆半死不活的绿植,栏杆高度到成人腰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