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海眼销号？我骗诸神建群聊
北海之眼，从来不是海。
它是遗忘的本身，是洪荒尽头一块沉疴的、永恒溃烂的伤疤。亿万吨幽暗沉重的玄冰神铁锁链，纠缠着，锈蚀着，从虚无的高处垂落，根根没入下方那片无尽粘稠的、翻涌着黑沉与死寂的混沌之中。这里没有光，没有声，只有一种压垮神魂的绝对之“重”，和一种侵蚀真灵的无休之“寒”。
时间在这里失去刻度，沦为一种周而复始的酷刑。
申公豹就在这刑具的最核心。
玄铁锁链并非捆缚他的四肢，而是如同狰狞的黑色荆棘，生生贯穿了他的仙骨，绞碎了他的道基，将他每一寸存在都死死钉在这片万古寒荒之中。极致的阴寒之气无时无刻不在钻凿他的神魂，像亿万只冰冷的蝼蚁，啃噬着残存的感知。
他曾是截教门人，也曾呼风唤雨，一句“道友请留步”牵动多少因果，搅动洪荒风云。如今，那些喧嚣、那些算计、那些不甘与狂傲，尽数被这北海眼研磨成了最细微的尘埃，散入无边死寂。
或许过了千年，或许已是万载。意识早已在痛苦的重复中模糊，只剩下一缕顽怨，一丝未被彻底磨灭的恨火，还在死寂的深渊里偶尔闪烁，提醒着他——你还在，你仍在受刑。
永劫无期。
就在这一日，或者说，在某个无法被计量的瞬间。
一点微茫，一点几乎不存在的暖意，突兀地、毫无征兆地，触到了他即将彻底僵死的灵识。
在这只有绝对寒冷和黑暗的地方，这一点点暖，渺小如风中残烛，却比太阳更灼目！
那是什么？
不，不像是错觉……这感觉……是香火？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的愿力，带着熟悉的祭祀气息，正跨越无法想象的距离，穿透这连大罗神念都能隔绝的北海眼封印，丝丝缕缕，萦绕而来。
万载冻结的思维开始艰涩地转动。谁？谁会在此时？此地？向他祭祀？
那香火愿力中，竟透着一股让他灵魂深处泛起厌恶战栗的熟悉气息……玉虚宫法旨的煌煌余威？还有……一股更隐晦、更让他恨意滔天的味道……打神鞭的凛冽煞气？！
是了！是它们！
是那些高踞封神榜上的“故人”！
这念头如一道撕裂永暗的霹雳，瞬间照彻他枯寂万载的心海。恨意、狂怒、讥嘲、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荒谬感，轰然炸开！
那些将他打入这万劫不复之地的胜利者，那些得了神位、享天庭永禄的“旧友”，竟在私下里，向他这个他们亲手封印的失败者、罪仙、囚徒，献上香火愿力？
是忏悔？是畏惧？还是……又一个精心编织的劫数？
申公豹那被玄冰铁链洞穿的胸膛剧烈起伏，虽无实际空气流动，却引动周遭无尽寒煞疯狂震荡。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被锁链洞穿、几乎化为枯骨的头颅。
两点幽绿的光芒，在那干涸的眼眶深处骤然点燃，那是比北海极寒更深邃的冰，是焚尽一切的怨火。
他感受着那缕仍在顽强渗入的香火，感受着其中那份属于“故人”的印记。
然后，一个扭曲的、撕裂万古死寂的阴冷笑意，在他神魂最深处荡开。
他凝聚起被香火微微温润了一丝的神念，循着那愿力来处那微妙至极的因果联系，如同毒蛇吐信，悄无声息地探出了北海眼那号称永固的封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