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贵宾室。
“你坐下一趟航班,我先走。”
苏聆雨上一秒还沉浸在见到男朋友的喜悦中,她的分离焦虑症有救了。
她脸不白了,手不抖了,心不慌了,整个人都有精神了。
下一秒,她男朋友要抛下她先回去?
Why?
沈峤把机票扔给她,“苏聆雨,我是来工作的,就三天不见,你千里迢迢飞过来来找我,害我被他们笑话,说我还没有结婚就成妻管严了。”
苏聆雨难以理解,“他们不懂,你是我男朋友,你知道我有病。”
她六岁的时候被绑匪绑架,关在小黑屋里面整整三天,每天只有从一个小洞里送进来的水和饭,她见不到人,也见不到一丝亮光。
被救后,她就患上了严重的分离焦虑症。
她以前总黏着哥哥,可是去年哥哥结婚了。
她就找了个男朋友。
她需要亲密关系。
沈峤和她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他也一直都知道她患有分离焦虑症。
刚在一起时,他说喜欢她黏着他。
这才不到一年,就开始嫌弃她了。
“有病!有病!你有病就去治,你找我干嘛,我是医生吗?”
沈峤不顾形象的咆哮,“苏聆雨,就算是夫妻,也需要自己的私人空间,何况我们还没结婚。”
“你吼什么?”苏聆雨蹙眉。
他猛地俯身,凑近她耳畔,压低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警告:“这次就算我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以后别整天像个变态跟踪狂一样,24小时监视我,你那种行为,只会让人厌恶,让人远离你。”
苏聆雨嘴角抽抽,原来在沈峤眼里,她是个变态?
沈峤说完就往外走。
苏聆雨盯着他的背影,声音不高却清晰:“沈峤,你确定吗?”
沈峤脚步未停,背对着她,斩钉截铁:“确定!你太黏人了,今天就让你学学什么叫分寸感,什么叫距离感!”
恰在此时,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蒋郁礼走了进来。
他梳着一丝不苟的大背头,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衣,无框眼镜后的眼眸深邃冷淡,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尤其是那不经意扫过的冷冽目光,气场迫人。
沈家老爷子和父亲都不待见这位小叔。
他甚至随了从未谋面的祖母姓蒋,常年生活在国外,近两年才归国。
加之两人年龄只差两岁,沈峤向来不怵他。
沈峤脸上瞬间挂起得体的微笑:“小叔,回京吗?”
“回。”
蒋郁礼漫不经心的回答。
“我女朋友跟你一个航班,帮我照顾一下。”沈峤拍了一下蒋郁礼肩膀,“谢了,小叔。”
蒋郁礼深邃的眸越过沈峤,坐在沙发上脸色微微发白的苏聆雨,“可以。”
交给我,你就操心去吧。
沈峤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外。
蒋郁礼轻笑,啧。
把自己漂亮温柔乖巧可爱的女朋友交给的形同陌生人的小叔。
沈峤脑子被门撞了?
办好行李托运的秘书胡可馨来接沈峤,就看见他站在贵宾室门口发呆。
“沈总,可以登机了。”
“我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妥?”沈峤喃喃开口。
他声音不大,像是在问胡可馨,又像是在问自己。
胡可馨语气笃定:“沈总,你做的没错,现在是你和蒋郁礼争权的关键时候,如果因为苏小姐想你,你就要飞回她身边,势必会影响沈董对你的印象,而且我觉得苏小姐已经22岁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能够独立回京的。”
胡可馨并没有看见蒋郁礼进去。
她以为贵宾室内只有苏聆雨一个人。
“沈总,凡事以大局为重,苏小姐会理解你的。”
沈峤刚生出的不舍情绪收回,爷爷身体每况愈下,我必须做出成绩,百川集团才可能交到我手上。而且……她那个病,根本就不严重。”
沈峤就不信他不在苏聆雨身边,她会难受死。
贵宾室内,苏聆雨和蒋郁礼分别坐在沙发对面。
不大的贵宾室,他们坐的很远,井水不犯河水,宛如天堑横在两人中央。
不知道过了多久,蒋郁礼慢条斯理开口,“把女朋友抛下自己走的男人,有什么好的?”
他悠闲的搭着长腿,腿上放着平板,平板上是密密麻麻的英文。
眼睛却落在苏聆雨身上。
苏聆雨闻言,缓缓抬头。
蒋郁礼几乎在同一瞬间收回了视线,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口一提,从未看向她。
一向温柔的男朋友忽然转了性,把女朋友给抛下。
沈峤要么不爱了,要么出轨了。
要么两者都有。
既然这样……
苏聆雨大胆朝蒋郁礼走去,“小叔,我分离焦虑症犯了,好难受,我能挨着你坐吗?”
“嗯。”
蒋郁礼脸上没什么表情,平板上的字却看不进去了。
一股清清淡淡的白茶香味钻入鼻息。
大大的落地窗能看见外面的机场,飞机在滑行,工作人员在指挥,摆渡车在行驶,旅客在登机。
深夜的机场依旧热闹。
贵宾室内却格外安静。
直到一只手覆盖上平板,身体贴近,嗓音温软勾人,“小叔,你大侄儿让你照顾我呢~”
蒋郁礼侧头看她,“需要什么?”
封闭而安静的空间里,两人四目相接。
蒋郁礼八岁时,就被沈家送出国上学了。
他很少回京,直到两年前才彻底搬回国。
他们见过几次,不熟。
今晚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打量蒋郁礼。
他眉眼锋利,眼窝深邃,眉峰到鼻尖的线条笔直如雕刻一般,骨相凌厉又立体,帅的很有攻击性,像乙女游戏里,设计师精心设计的最完美的建模脸。
加上挺拔修长,宽肩窄腰的身姿,皮相上蒋郁礼比沈峤优越许多。
蒋郁礼还是出了名的高冷禁欲,生人勿近。
她估计……
蒋郁礼应该还是个很干净的处男。
沈峤那个狗东西,居然把她一个人丢在机场。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她身为女朋友,关心男朋友身体健康,给沈峤戴一顶绿帽子,很合理吧?
苏聆雨指尖在蒋郁礼手臂上轻点,“需要……一个吻。”
“苏聆雨,你是分离焦虑症患者,不是皮肤饥渴症患者,还是说……”蒋郁礼扔掉平板,忽然凑近她。
宽阔的胸膛,强有力的手臂,将她抵在沙发上,带着灼热的吐息逼近。
苏聆雨毫不退缩,一双勾人的眼睛弯成月牙,唇角扬起挑衅的弧度:“说什么?说我想出轨?说我想给沈峤戴顶绿帽子?”
“我可是他亲小叔,你玩这么花,他知道吗?”
蒋郁礼目光晦暗不明,任由她白皙泛红的指尖从他的肩膀游离到胸口。
隔着黑色衬衫,那指尖的温度依旧滚烫,酥酥痒痒的。
犹如他此刻飞快跳动的心。
“谁让他把我丢下的,明知道我有病……”
苏聆雨从小被苏家宠坏了,没人敢那样对她。
沈峤是第一个。
“听起来是很刺激,但是……”蒋郁礼又往她面前压了一点,“亲完你负责吗?”
“负什么责?”
“呵,所以你是打算利用我,亲完我,再回去跟他和好,恩恩爱爱?”蒋郁礼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随即贴近她敏感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其上,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充满诱惑的嗓音低语,“和他分了,跟我谈,我就让你为所欲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