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心头一紧,看向谢红药。
谢红药面色不变,但手指已微微蜷起,似是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带谢姑娘去绣房暗室。”青禾迅速做出决定,见管家面露难色,加重语气,“快去!”
安置好谢红药,青禾整理衣襟,向前厅走去。
来的不仅是京兆府的差役,还有一位面白无须、声音尖细的内官。
青禾心中暗惊,此事竟惊动了宫内。
“沈姑娘,有人举报你昨夜藏匿一名受伤女子,乃宫中逃犯。”内官眯着眼睛,“可否让咱家搜一搜?”
青禾稳住心神,微微一笑:“公公说笑了,沈家世代清白,怎会藏匿逃犯。只是家父病重,不便惊扰,还请各位轻声细语。”
搜了一圈无果,官差们面露沮丧。
内官却踱步到后院绣房,眼睛四处打量。
“听闻沈家绣艺名满京城,咱家想开开眼界。”
青禾心提到嗓子眼,那暗室入口就藏在绣样本架的后面。
正在这时,一个小厮急匆匆跑来:“小姐,锦绣庄的人来了,说是有急事相商!”
内官皱眉,青禾趁机道:“公公若不介意,我让人将最新绣品取来请您指点?”
内官摆摆手:“罢了,咱家还有要事。但若见到可疑之人,立即报官,否则...”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青禾一眼,“可是包庇之罪。”
送走官差,青禾腿一软,扶住门框才站稳。
她匆匆返回绣房,打开暗室,却见谢红药手持短刃站在暗处,眼神警醒如困兽。
“他们走了。”青禾道。
谢红药松弛下来,额上渗出细汗,显然是强忍伤痛。
“你为何冒险救我?”她直视青禾眼睛。
青禾沉吟片刻:“我虽不知你来历,但那些宫中内侍,沈家也领教过他们的手段。”
她想起绣坊被诬陷之事,语气转冷,“未必你就是恶人。”
谢红药若有所思:“金龙出海图?”
青禾一愣:“你怎么知道?”
“刚才你们在门外交谈,我听到一些。”谢红药走出暗室,突然身子一晃。
青禾赶忙扶住她,触手一片滚烫,发热了。
重新安顿谢红药躺下,青禾正要唤人煎药,却被谢红药拉住手腕。
“那幅金龙出海图,右下角可有一轮暗日绣纹?”
青禾震惊:“你如何得知?”这是官差来查封时才出示的绣品细节,外人不可能知道。
谢红药苍白的唇勾起一抹冷笑:“因为那本是我的绣品。”
青禾猛地站起身,后退两步:“你到底是何人?”
“谢红药,曾是尚衣局首席绣娘,现被诬陷私通外敌,亡命天涯。”她语气平静,眼中却燃着幽火,
“那幅金龙出海,本是为皇上寿辰所绣,却被裁掉部分图案,重新镶边,成了‘违禁图样’。”
青禾心跳如鼓:“我凭什么相信你?”
谢红药从贴身衣袋中取出一枚银牌,上面刻着云纹凤目,确实是宫廷绣娘的身份凭证。
“裁掉的部分,绣的是一对凤凰目。”谢红药缓缓道,
“全图应是‘金龙迎凤’,寓意帝后和谐,而非单纯的金龙出海。”
青禾怔住了。
若真如此,那沈家绣坊被诬陷使用违禁图样,背后恐怕另有隐情。
“陷害你之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