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抬手抹去，指尖传来湿润的触感。
彭末猛地站起身。
他为自己这种失控的反应感到羞耻和烦躁，他抬手，对着自己的额头用力拍了一下。
颈骨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响。
他的头颅顺着这个力道，平滑地转了一百八十度，面朝自己的后背。
这个动作诡异，却发生得无比自然。
彭末看着自己身后空无一物的墙壁，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这爱看帅哥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
他的声音没有情绪，说完，他的脖子再次发出轻响，头颅转回了原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重新坐下，刚才那股燥热渐渐平息，理智开始回笼。
三千块的日本旅行团。
他把这个信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机票、酒店、五天。
这个价格连单程机票都不够。
他怎么会答应这种荒唐的事？就因为林可的一张脸？
彭末靠进沙发，自嘲地想：不会让我去住桥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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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彭末提前动身。
他没有直接去机场，而是开车到了林可的大学。他想先见见那些即将同行的“朋友”。
他给林可打了电话，对方很惊喜，告诉他大家正在宿舍楼下集合，准备出发。
彭末把车停在远处，步行过去。
他穿着一件洗旧的灰色连帽衫，戴着黑色棒球帽和口罩，背着一个看不出牌子的双肩包，除了那暗红色的眼睛外，混在人群里毫不起眼。
他一眼就看到了林可。林可在一群年轻人中间，身形挺拔，笑容明亮。
他身边围着三男两女，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去日本的行程，脸上是大学生特有的、未经过滤的兴奋。
“喂！”林可发现了他，用力挥手。
彭末走过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带着审视和好奇。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你们叫他阿伟就行了。”林可热情地揽过彭末的肩膀。
彭末对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一个戴眼镜的短发女生看着他，忽然开口：“阿伟，你的眼睛好特别啊。”
彭末的心一沉。
他出门时戴了透明的隐形眼镜，但无法改变瞳孔本身的颜色。
女生继续说：“这个颜色，跟那个叫彭末的明星好像啊。”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
林可猛地爆发出一阵剧烈咳嗽，咳得脸都涨红了。
彭末扶了扶额头。
这家伙怎么这么笨，这不等于欲盖弥彰吗？果然，那几个同学怀疑的眼光更深了。
彭末内心吐槽，怎么不把这种敏锐的怀疑放在那个低价旅行团上？
彭末平静地迎着众人的目光，
“你说彭末啊，很多人都这么说。”
他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我这是虹膜异色症，一种遗传病，畏光，所以我平时都戴帽子。”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加上他坦然的态度，众人的疑虑消散了大半。
毕竟彭末又怎么可能会和他们这群大学生一起报低价的旅游团。
“走吧，时间不早了，先去吃饭。”一个高壮的男生出来打圆场，“学校食堂今天有新窗口，吃了再去机场。”
一群人涌向食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