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我?”我嗤笑一声,搅动汤勺的动作依旧优雅从容,“证据呢?汤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喝的,我可没逼他。药膳方子网上到处都是,至于巴豆和合欢皮……我说是调味料,你信吗?警察信吗?”
电话那头只剩下压抑的、绝望的呜咽。
我关掉了灶火,砂锅里的汤停止了翻滚,表面凝结起一层薄薄的油膜。浓郁的、混合着药味和肉香的气息沉淀下来,变得沉闷而滞重。
“当归引路,”我对着话筒,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送他该去的地方。”
说完,我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世界瞬间安静下来。
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给冰冷的灶台镀上了一层虚幻的金边。我端起那锅冷却的汤,走到马桶边,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冲水键。
深褐色的汤汁打着旋,裹挟着那些昂贵的药材和精心炮制的“心意”,消失在深不见底的下水道里。连同那三年自欺欺人的感情,和所有被践踏的真心,一起冲走。
看着水面恢复平静,我长长地、缓缓地吁出一口气。胸腔里那块压了太久的巨石,终于落了地。没有想象中的狂喜,也没有预料的空虚,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像暴风雨过后的死寂海面。
手机又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周扬的名字。我盯着那两个字,曾经能让我心跳加速的名字,此刻只觉得无比陌生和可笑。
我没有接。直接拉黑。
然后,我点开微信,找到那个沉寂已久的置顶聊天框。手指悬在“删除联系人”的红字上,停顿了一秒,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确定删除联系人‘周扬’以及所有聊天记录?”
“确定。”
屏幕一闪,那个占据了我三年光阴和全部心神的名字,连同那些甜蜜的、争吵的、最后变得虚伪恶心的对话记录,瞬间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