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聂风为救步惊云自愿坠入魔道,从此消失于江湖。
十年后,关中一带惊现嗜血狂魔,屠戮手段像极了入魔的聂风。
步惊云携弟子前往查探,却发现每个死者背上都刻着四个血字:惊云偿命。
更令人震惊的是,所有证据指向凶手就藏在天下会旧址。
当步惊云推开尘封的天下第一楼大门时——
看到的竟是浑身魔纹、眼中流血的聂风,正抱着他们的师父雄霸的枯骨喃喃自语:
“云师兄,你终于来了...师父说,我们欠天下的,该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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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的风裹着黄沙,吹过龟裂的黄土塬,带来一股铁锈般的腥气。十年了,这片土地似乎仍未从十年前那场浩劫的余波中喘过气来,如今又被新的恐惧攥住了咽喉。
小村无名,几十户人家依着干涸的河床散落。此刻,死寂无声。
唯有苍蝇的嗡嗡轰鸣,还有那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臭,指引着步惊云和他年轻的弟子凌南。
村口的老槐树下,挂着几具残破的尸身,像是被巨力撕扯过的破布娃娃,地上褐色的土壤被浸染得发黑。凌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惨白,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步惊云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十年光阴,未能软化他硬朗如石刻的轮廓,只是将那深不见底的沉郁雕刻得更加深邃。黑衣,玄披,他的存在本身就像是一片凝固的阴影,与这人间惨剧格格不入,又或者说,他本就是惨剧的一部分。
他走过去,目光扫过那些扭曲的尸体。手法暴戾至极,绝非寻常兵刃或武功所为,倒像是被……徒手生生撕裂。
凌南声音发颤:“师父…这…真是风师叔他…”
步惊云没有回答。他蹲下身,指尖掠过一具趴伏的尸身背部——那里的衣衫被撕开,模糊的血肉中,深深烙着四个歪斜扭曲、却依旧可辨的血字:
惊云偿命。
凌南也看到了,倒吸一口冷气:“这…这是诬陷!师父!”
步惊云的指尖在那凝固的血字上停留了一瞬,冰冷的触感。字迹癫狂,每一笔都透着刻骨的怨毒,但这笔锋…他闭上眼,脑中是聂风昔日清隽飘逸的字迹。不像,完全不像。可若不是他,天下间,还有谁能做出这等血案,又会用这种方式…向他索债?
十年了。自那天聂风为救他,引魔血入心,双目赤红,狂笑着坠入万丈深渊,再无音讯。他找过,翻遍了每一寸崖底,只找到几片染血的碎布。江湖都道聂风死了,或者永成魔物,再不回头。
步惊云宁愿他死了。
可现在…
“查。”一个字吐出,冷硬如铁。
接下来的几日,更多的噩耗从关中各地传来。三个村庄,一处小镇外的驿道,皆遭屠戮,鸡犬不留。手法如出一辙,现场皆留下那四个血字:惊云偿命。
步惊云追踪着血迹和杀戮的轨迹,沉默得可怕。凌南跟在身后,只觉得师父周身散发的寒气一日重过一日,几乎要将空气都冻结。
线索零碎而诡异,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刻意地将它们收拢、指引。一支孩童遗落的染血拨浪鼓,一块来自极北之地的玄冰碎屑,甚至是一缕深陷树干的奇异发丝——坚韧异常,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