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云偿命…
师父说…我们欠天下的…该还了…
冰冷的字句,疯狂的场景,聂风眼中那瞬间挣扎的清明……还有这天下第一楼,这雄霸的枯骨……
一切绝非巧合。
步惊云的目光锐利如刀,缓缓扫过这片狼藉的大殿。魔气、血腥、枯骨、疯狂……在这之下,他嗅到了一丝极其隐秘、却更加冰冷的——
算计的味道。
风,不是凶手。
至少,不完全是。
他是棋子。是囚徒。是被人推向前台,承受所有罪孽与痛苦的……傀儡。
而那双藏在最深暗处的眼睛,此刻,或许正看着这里。
步惊云缓缓握紧了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一股比聂风的魔气更加冰冷、更加可怕的肃杀之意,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十年了。
无论你是谁,布下此局。
你找错了人。
也,动错了人。
步惊云的目光如冰刃般刮过震颤的大殿,每一寸空气都绷紧欲裂。聂风蜷缩的背影在惨淡月光下抽搐,那呜咽声不像人,更像受伤的野兽,抱着那具枯骨,如同抱着唯一的浮木。
“凌南。”步惊云的声音低沉,压过梁柱吱呀的呻吟,“守住所有出口。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师父!”凌南脸色发白,紧握长剑,迅速退向破败的门廊,目光惊疑不定地在师父和那魔影之间逡巡。
步惊云不再言语。他向前踏出一步,靴底碾碎一块瓦砾,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聂风猛地一颤,抱紧枯骨的指关节泛出青白,魔纹在皮肤下剧烈蠕动。他并未回头,但那呜咽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压抑的、威胁性的低吼。
步惊云无视那警告,第二步,第三步……他走得极慢,极稳,周身并无凌厉杀气,只有一种沉如山岳的迫人压力,一步步挤压着聂风周围狂躁的魔气领域。
“风,”他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试图刺穿那层疯狂的血幕,“看着我。”
低吼声变调,掺入痛苦的挣扎。聂风的头开始无意识地左右摇摆,蓝色长发黏在淌血的脸上。
“不…不……走……”破碎的字眼挤出牙关。
“那具枯骨,”步惊云的声音冷硬如铁,字句砸落,“不是雄霸。”
聂风身体的颤抖骤然停止。
步惊云又近一步,已能清晰看到聂风背上魔纹的细微扭动,闻到那股混合了血腥、魔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腐木气息的味道。
“雄霸死时,我就在场。”步惊云陈述着,目光却锐利如鹰,捕捉着聂风每一丝最细微的反应,“他的尸身,绝无可能完整留存至今。更不可能,被带到此地。”
他停顿,看着聂风僵直的脊背。
“你抱着的,是什么?”
“啊——!!!”聂风骤然爆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啸,猛地转过身来!血眸之中混乱不堪,暴戾、痛苦、还有一丝被戳破谎言的惊惶疯狂交织!他甩开枯骨,枯骨干瘪的四肢啪嗒作响,那双流血的眼中,只剩下步惊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