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维涂鸦的秘密
作者 哐哐
我叫林默,画社里最没存在感的人,昨天深夜在废弃画室涂鸦时,笔尖突然不受控制 —— 画里那个穿校服的女生,正对着我挥手求救。我以为是错觉,直到她在画纸上写下 “救我,我是上周失踪的苏晓”。我惊得摔了画笔,低头却看见手背爬出了淡蓝色细纹,像青色的纹身。这时画室门被推开,陈舟笑着走近:“林默,你终于能看见它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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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点,我背着画夹绕开画社活动室,往学校后山的废弃画室走。画社的人总说我是“怪胎”,说我“只跟颜料说话”,今天下午更是故意把我的画笔藏起来,看着我翻遍整个储物间也没人肯说一句实话。我不想跟他们争执,也没力气争执——自从父母在我12岁那年出了“车祸”,我就习惯了把自己藏在没人注意的地方。
废弃画室的门没锁,推开时发出“吱呀”的老旧声响,一股混合着干硬颜料和木头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熟练地摸到墙角的旧台灯,按下开关,15瓦的昏黄灯光刚好照亮画架上的一张空白画纸。指尖摩挲着纸张的纹理,我拿出画笔,想画点什么驱散心里的闷。上周看新闻时,那个叫苏晓的失踪女生突然跳进脑海——她才17岁,是市重点高中的“反霸凌志愿者”,新闻里说她最后一次出现时,还在帮同学挡霸凌者的推搡。
我没打草稿,直接用铅笔勾勒出苏晓的轮廓:蓝白相间的校服,高马尾扎得利落,脸颊两侧有淡淡的雀斑,是那种看起来就很勇敢的样子。正准备蘸深蓝色颜料涂校服领口,笔尖突然顿住了。
不是我停的手。
画中的苏晓,竟慢慢抬起了头。
我以为是眼花,用力眨了眨眼——这眼睛因为长期在昏暗画室画画,早就有点近视。可再睁眼时,画里的苏晓正对着我挥手,幅度很小,却格外清晰。她的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可我听不见声音。紧接着,她抬起右手,指尖在画纸空白处轻轻“划”动,一道红色痕迹慢慢浮现,像用红笔写出来的一样。
“救”——第一个字出现时,我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我”——第二个字出现时,画笔从我的指间滑落在地,滚到画架底下。
“救我,我是上周失踪的苏晓”——完整的字迹出现在画纸上时,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往后缩的动作太急,手肘撞到身后的颜料盒,管装颜料“哗啦啦”掉了一地。
手背突然传来一阵痒意,像是有细小的虫子在爬。我下意识的用手蹭了蹭,低头一看,淡蓝色的细纹正从手背往指节蔓延,纹路很细,却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微弱的荧光,像极了青色的纹身。我慌得想把画纸揉掉,手指刚碰到帆布,身后就传来脚步声。
“曦光?”
是陈舟的声音。
我猛地回头,看到画社社长陈舟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白色保温桶,浅灰色的侧分短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脸上是一贯温和的笑——他是画社里唯一不会用“怪胎”称呼我的人,也是唯一会主动跟我说话的人。
“我去宿舍找你,宿管说你没回,就猜你在这儿。”陈舟走进来,目光先落在我手背上的细纹上,再移到画纸上苏晓的画像,眼神里没有丝毫惊讶,反而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他把保温桶放在画架旁,拧开盖子,热牛奶的香气飘了出来:“天凉了,你总待在这儿,容易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