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宝被打,不仅没悔改,反而充满了怨恨。他觉得都是因为林晚晚不肯回家挣钱,才害得他没钱花,害得他挨打。
他咬牙切齿地想着,等找到林晚晚,一定要让她把挣的钱全都吐出来!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
是一个自称“大学社会实践部”的人打来的,说随机抽中了他们家做社会调查,问了一些关于家庭教育、子女关系的问题,还“无意中”透露,现在很多大学生因为家庭矛盾和心理压力,容易产生抑郁倾向,甚至走向极端。
“尤其是那些从小不被偏爱,甚至被忽视的孩子,内心积压的负面情绪很难排解,需要家里人多关心和理解啊……”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温和,带着循循善诱的意味。
林小宝听着,眼睛却猛地亮了起来。
负面情绪?极端?
他找到了报复父母,同时又能逼姐姐现身拿钱的好办法!
他对着刚打完他、还在生闷气的林建国和哭哭啼啼的张丽娟,大声宣布:
“你们再敢打我,再不给我钱!我就学我姐!我也离家出走!我去跳楼!让你们没儿子送终!”
林建国和张丽娟如遭雷击,脸瞬间煞白。
他们看着儿子脸上狰狞的、有恃无恐的表情,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他们精心喂养、溺爱出来的,不是养老送终的依靠,而是一只贪婪的、会反噬他们的怪兽。
而这一切,刚刚结束期末考试的林晚晚,通过某个“渠道”,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坐在图书馆安静的角落里,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脸上露出了重生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称得上“愉悦”的笑容。
看啊,种子已经埋下。
恶果,正在慢慢成熟。
她只需要偶尔,浇点水,施点肥。
比如,那通恰到好处的“社会调查”电话。
大学第一个学年结束,林晚晚的名字出现在了系里的奖学金名单上,一等奖。
她依旧忙碌,打工、学习、泡图书馆。但比起初来时的仓惶,她如今从容了许多。她甚至利用做校对积累的人脉,开始尝试给一些杂志和网站投稿,赚取不算丰厚但意义非凡的稿费。
她刻意保持着一种“低调的优秀”。
她偶尔会“无意”地往老家小卖部打一个电话,和老板“唠嗑”几句。
“叔,我最近拿了点奖学金,给我妈他们寄回去五百,您方便的时候帮我跟我妈说一声,让她别太省着,给弟弟买点好吃的。”她的声音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疲惫和孝顺。
小卖部老板自然又是一番唏嘘,转头就逢人便夸:“老林家那闺女,了不得啊!在首都上大学,拿了奖学金还惦记着往家寄钱!真是孝顺!”
这些话,像一根根毒刺,精准地扎进林建国和张丽娟的耳朵里。
他们的日子,却在水深火热中煎熬。
林小宝自从那次用“自杀”威胁成功后,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不再偷小额钞票,而是开始直接索要。动不动就是“不给我一百块,我就从楼上跳下去”、“不给我买新手机,我就去网吧再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