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个月后的深夜。
院门被人撞开，一个黑影跌跌撞撞闯进来。
是顾寒江。
他浑身是血，脸色苍白如纸。
"救...救我..."
说完就昏了过去。
4
我把顾寒江拖进屋，撕开他的衣服检查伤势。
三道剑伤，两处刀伤，都是致命位置。
最要命的是，伤口泛着诡异的紫色——中了剧毒。
"化骨散..."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江湖上最歹毒的毒药，中者骨骼尽碎，死状凄惨。
没时间犹豫，我咬破指尖，把血滴进他嘴里。
我的血特殊，能解百毒。
这是爹临死前告诉我的秘密，叮嘱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
一滴、两滴、三滴...
直到第九滴，顾寒江的脸色才好转一些。
我头晕目眩，赶紧吃了几颗补血丸。
接下来是处理外伤。
清创、上药、包扎，忙到天亮才完成。
顾寒江还在昏迷，我守在床边不敢离开。
他即使昏迷也不安稳，眉头紧锁，时不时说着梦话。
"爹...娘...对不起..."
"我会替你们报仇的..."
听得我鼻子发酸。
堂堂魔教少主，在江湖上杀人如麻的恶魔，骨子里不过是个想替父母报仇的可怜孩子。
第三天，他终于醒了。
"水..."声音嘶哑。
我赶紧扶他起来喂水。
"是谁伤的你？"
"正道联盟的老东西们。"他冷笑，"设了个局，说要跟我谈判，结果是鸿门宴。"
"宋夜呢？"
"我让他先走了。"他看着我，"为什么救我？"
"你还欠我二十九万七千两呢。"
他笑了："就为了钱？"
"不然呢？"我别开脸。
其实不全是。
这一个月，我总是想起他。
想起他的笑，他的邪气，还有他说"保重"时的眼神。
"沈晚舟。"他突然拉住我的手，"化骨散无药可解，你用什么救的我？"
糟糕，被发现了。
"我...我用了祖传秘方..."
"骗人。"他盯着我，"你用了血，对不对？"
我想抽回手，被他握得更紧。
"你的血能解毒？"
完了，秘密暴露了。
"你..."
"放心。"他打断我，"本座不会说出去。"
"真的？"
"本座说话算话。"他松开我的手，"但你要小心，这种体质在江湖上很危险。"
我知道危险。
爹就是因为保护我，才会接一些危险的镖，最后劳累成疾。
"对了。"顾寒江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五万两，还债。"
"你不是受伤了吗，哪来的钱？"
"抢的。"他理直气壮，"正道联盟伤了本座，总要付出代价。"
真是个疯子。
但是个有原则的疯子。
5
顾寒江在我这里养了七天伤。
这七天，我们相处得意外融洽。
他嘴毒，我怼他。
他挑食，我威胁不给他换药。
他想下床，我按住他。
"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他不满。
"你还欠我二十四万七千两呢，别想跑。"
"本座像是会赖账的人吗？"
"像。"
他被我气笑了。
第七天夜里，宋夜来接他。
临走前，顾寒江在我耳边说："等我。"
等你做什么？我想问，但他已经消失在夜色里。
之后的两个月，再没他的消息。
江湖上倒是流传着魔教的各种传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