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在外婆下葬那天失踪了。 七天后，她浑身是伤从废弃矿井爬出来，记得我，却忘了她每晚都要打电话的新男友。 男友上门要分手费。 不一会就惨叫着跑了出来。 "你妈疯了，她咬我——" 他手臂血肉模糊，像被什么东西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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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不吃熟食了。 以前在家，她最讲究养生，每顿都要荤素搭配，连水果都要用盐水泡过才吃。 没我的事。 要是我敢动她的有机蔬菜，必定一巴掌甩过来。 "这么贵的东西，你配吃吗？" 每次买多少，吃多少，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今天她却把冰箱里的生牛肉直接撕开吃了。 血水顺着她嘴角流下来。 我生怕她发疯，囫囵吞了两口冷饭就想跑。 她盯着我看了会，把剩下的生肉推到我面前。 我仔细看了，肉还在渗血，上面有奇怪的纹路，不像是超市买的。 那天中午，我借口肚子疼没吃。 到了晚上，还是睡不着。 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我妈正往外走。 我以为她要去找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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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跟出去，却发现她一路走到了镇外的屠宰场。 这里血腥味很重。 她停在废料堆前，趴下去猛吃。 那是今天刚宰的猪内脏，还没来得及处理。 我想起镇上之前的传言。 我妈曾在外婆生病时，偷偷和那个男的约会。 我又想起，我妈向来自私。 之前外婆咳血住院时，她都要先化好妆再去医院。 外婆死了不到三天，她就和男友出去旅游。 旅游前一晚，来看我的外公上山采药后就没再回来。 男友想要钱买新车，我妈没钱就准备卖外婆的老房子。 我哭着阻止，被她一耳光打晕了。 结果也没回来。 后来，村长在矿井附近发现她时，她衣服都撕烂了，指甲里全是泥土和血。 她回来没两天，男友就跑了。 难道她饿疯了，来偷吃生肉？ 我吓得手脚僵硬，又觉得恶心，忙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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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我妈才回来，她嘴上沾着暗红的血，脸色发青。 月光下看起来可怕极了。 我赶忙躺下假装睡觉。 却浑身忍不住发抖，床板吱呀作响。 我妈听见动静，推门走进来。 她的手碰到我被子时，熟悉的恐惧涌上心头。 我吓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手死死抓紧了枕头下的剪刀。 但下一秒，她却只是给我掖好了被角。 然后伸手摸了摸我额头。 我妈站在黑暗里看了我一会。 "不烧，没事。" 她打了个嗝。 像吃饱了的野兽。 我想起来我妈像什么了，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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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外婆养的那条老狗。 老狗是外公送来的，那时候我刚上小学。 外婆说，镇上的人都瞧不起咱们，没男人的家庭就该受欺负。 她们那代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现在条件好了，还要矫情什么？ 况且养个赔钱货，真把自己当宝贝了。 我妈嫌我麻烦，总是骂我，也不给我做饭，我饿得直哭。 外公走了八十多里路，牵着他那条刚生完崽的母狗过来。 他跟我妈说自己在镇上找了活，顺便来看看外孙女。 来了后，他每天早上送来一碗粥，晚上又送来一碗汤。 有时候是一碗鸡蛋羹。 过了二十多天，有邻居来跟我妈说。 "你爸天天住桥洞里呢。你爸抱着那狗睡，还给狗崽喂奶呢。" "听说你家当年就是因为穷才离的婚吧。" 我妈去了桥洞，外公果然在。 小狗饿得嗷嗷叫，一下一下撞母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