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得好不好，与我无关。」沈知微把话斩断，声音冷硬。
顾程怔了一瞬，像是被重重打了一巴掌。他的嘴唇抖了下，低声道：「知微，你别这样。我……」
话没说完，卧室门「吱呀」开了。顾昕揉着眼睛走出来，穿着睡衣，小脸困倦。她一眼看见父亲，顿住，声音怯怯：「你……你怎么又来了。」
顾程眼神一软，蹲下身，伸手想要抱她：「昕昕，爸爸来看你。」
小女孩却下意识后退一步，藏到母亲身后，眼神防备。她轻声说：「妈妈说，你不是来当爸爸的。」
顾程的动作僵在半空。他整个人僵直，眼神里有痛意一闪而过。
沈知微抱紧女儿，目光冷淡：「你走吧。以后不要在孩子面前出现。」
顾程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说出话。他慢慢站起，眼神落在母女俩身上，像要记住这一幕。然后，他转身离开。
门合上的那一刻，沈知微长呼一口气，紧紧抱着女儿。小女孩在怀里小声问：「妈妈，他真的不会再来了吧？」
沈知微摸了摸她的发顶，声音轻，却像一道锋利的刀：「来了也没用。」
夜深。沈知微独自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未读信息。
顾程发的：知微，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如果哪天你需要，我一定在。
沈知微盯着那行字，冷冷笑了一下。她删掉信息，把手机扣在桌上。
外面风起，窗玻璃发出细碎的颤音。她忽然明白，顾程的迟疑、愧疚、旧情，不过是另一种手段。他们一家人，要的只是把她重新绑进那个荒唐的局里。
而她，不会再让自己沦为牺牲品。
4
天色灰沉，细雨重新落下，拍在玻璃上敲出急促的节奏。沈知微下班回到家，把湿透的外套挂起。屋子里只有钟表的滴答声，女儿还没放学，她有一瞬间的空白与安静。
她正准备泡一壶热茶，楼道里传来窃窃私语。声音压得低，却清晰透过门缝钻进来。
「妈，这件事真要瞒到什么时候？」是林蔓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急切。
紧接着是顾母：「你急什么？怀孕的事说出去，顾家在外面才稳得住。知微那边，她嘴硬，迟早得妥协。」
沈知微心口猛地一紧，动作停住。她屏住呼吸，把耳朵贴近门缝。
林蔓声音压得更低：「可我真的没怀孕。要是露馅，怎么办？顾程到现在还蒙在鼓里，他要是知道」
顾母冷冷打断：「他知道又如何？他听我的。你只管配合，等顾家危机过去，怀不怀孕都不重要。再说了，有你的位置稳着，知微那边被我们摆上台面，她要么认下『妈』，要么被外面笑话。总之，她逃不掉。」
沈知微只觉得胸口被硬生生捶了一拳。她握紧茶壶，指节泛白。那一声声「妈」，原来只是他们算计里的一枚棋子。
她强迫自己退开两步，心口压下怒火，走到沙发前坐下。外面的人交谈片刻，门铃忽然响起。
她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去开门。
顾母和林蔓一前一后进来，笑容如常。林蔓手里提着水果，声音甜腻：「阿姨，我们又来了，别嫌烦。」
沈知微只淡淡一笑：「请坐吧。」
顾母径直坐下，眼神审视地扫过客厅，随后开口：「知微，上次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妈』这个称呼，你点个头，大家都好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