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粘湿的手，攥紧了我的心脏，挤压得无法跳动。我瘫坐在冰冷的瓷砖地上，浑身抖得像是秋风里的落叶。耳机已经脱落，掉在地上，但那两句话，尤其是那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在我脑子里疯狂回荡，循环播放，每一次都带来新的战栗。
怎么办？报警？录音是非法获取的，不能作为证据。更何况，那个声音……如果我指认不出，如果警察找不到她……打草惊蛇，她们会不会立刻动手？
林薇……我的妹妹。一起长大的妹妹。分享过所有秘密、眼泪和欢笑的妹妹。为什么会是她？那个哭着扑进我怀里诉说冤枉的人，和耳机里那个焦躁地寻找着什么、密谋杀人的人，真的是同一个？
还有周宇……他知不知道？他临死前，知不知道是他亲近的小姨子参与了这一切？
冰冷的恨意混着绝望，一点点压过最初的恐惧，注入僵硬的四肢。我不能死。我绝不能如她们的愿死得不明不白。
我扶着墙壁，挣扎着站起来，双腿还在发软。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惨白如鬼，眼睛深陷，里面燃烧着一种陌生的、近乎疯狂的光。我拧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狠狠扑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我稍微冷静了一点。
我必须拿到证据。合法的，能钉死她们的证据。
她们在找的东西？ whatever it is，它一定至关重要。它可能在周宇的遗物里，也可能在公司。林薇深夜潜入书房翻找，说明她还没得手。
书房……我必须再彻底搜一遍书房，赶在她们之前找到那样东西！
还有那个声音……我必须想起来是谁！一定有什么细节，我忽略了。
接下来的两天，我活得像个幽灵。面对林薇时，我用尽了生平所有的演技。我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憔悴、恍惚，沉浸在悲伤里无力自拔。我甚至主动向她抱怨警方的调查毫无进展，暗示我的无助和信任依旧倾注在她这个唯一的“亲人”身上。
她眼底深处有一闪而过的放松，但那份焦躁似乎并未减少。她来得更勤了，试探着问我有没有整理周宇的遗物，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我摇头，茫然地看着她：“都是些工作文件，我看不懂……小薇，公司的事，以后可能要你多费心了。”
她敷衍着答应，目光却一次次扫过书房紧闭的门。
我在等，等她下一次行动。等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女人再次联系她。
同时，我以整理遗物为由，开始一寸一寸地搜索书房。从书架到抽屉，从文件夹到书籍的夹页，甚至检查每一件摆设。周宇是个有条理的人，他的东西摆放整齐，但这反而增加了难度——任何不该出现的东西，都可能极其隐蔽。
一无所获。
疲惫和焦虑几乎将我压垮。那个冰冷的女声日夜在脑中回响，却始终隔着一层无法捅破的薄膜。
第三天晚上，转机出现了。监听软件再次传来短暂的音频。
这次背景很安静。先是林薇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她什么都没发现，还是个蠢样子。但东西就是找不到！你确定他一定留下了？”
那个冰冷的女声响起，这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他没那么简单。肯定有备份。不在家里，就在公司办公室。保险柜找过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