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镜头里的替身价码
豆大的雨点砸在生锈的铁皮棚上，发出沉闷又绝望的声响。
苏念蹲守在城东废弃工厂外，呼吸间尽是铁锈和血腥混杂的潮气。
为了换取一笔能救命的高额稿费，她已经在这里潜伏了三个小时，只为拍摄一组地下拳赛的纪实照片。
相机老旧，但镜头被她擦得一尘不染。
冻得发紫的手指，在每一次捕捉到拳手挥汗如雨的瞬间，都稳稳地按下了快门。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发疯似的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市一院。
苏念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的冰冷瞬间蔓延至全身。
电话那头，护士的声音焦急而公式化：“是苏念女士吗？你母亲病情突然恶化，急性肝衰竭，周医生让你立刻过来一趟！”
她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收起相机，怎么在泥泞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出去的。
等她浑身湿透地撞进医院那条惨白的走廊时，只听见周医生低沉的声音像最后的宣判：“情况很危急，必须在48小时内进行肝移植手术，否则……再拖下去，人可能撑不过明天。”
“手术费，”苏念的嗓子干得像砂纸，“要多少？”
“押金就要八十万。”
八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山，轰然压垮了苏念仅存的力气。
闺蜜林晚闻讯赶来，抱着她哭了一场，然后开始疯狂翻着手机通讯录，一个又一个电话打出去，得到的却都是爱莫能助的叹息。
直到深夜，林晚的脸上才露出一种掺杂着屈辱和希望的复杂神情。
“念念，有个门路……但……”
林晚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顾氏集团的总裁顾决，正在找一个短期‘女友’，为期三个月，酬金一百万。”
苏念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抗拒。
林晚避开她的视线，艰难地补充道：“要求只有一个，长得……像一个人。”
像他已经过世的前助理，沈清漪。
“我不去。”苏念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她是穷，但她不想用自己的脸，去当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林晚没再劝。
她只是将一份病危通知书递到苏念面前。
那张薄薄的纸，此刻却重逾千斤。
苏念的目光死死钉在最下方“家属签字”那片刺眼的空白上。
母亲唯一的亲人，只有她。
良久的沉默后，苏念接过林晚的手机，在那个冰冷的雨夜，拨通了那个足以买断她尊严的号码。
翌日，云顶大厦顶层，总裁办公室。
苏念踏入的瞬间，仿佛走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冰冷世界。
顾决背对着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如积木般的城市。
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身形笔挺，连背影都透着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规矩很简单。”他没有转身，声音透过玻璃的反射传来，像冬日里最锋利的冰刃，“你只需要出现在公众场合，扮演好你的角色。不该说的别说，不该做的别做，最重要的一条——不许动情。”
苏念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点头，“好。”
一份早就拟好的协议被推到她面前，酬金一百万，期限三个月。
她没有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直接在末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