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让我恐慌极了,心向被人撅住了一般。
我甚至脑补出了他那社会大哥暴打我的场景。
也许是极致的恐惧让我从地上爬起来后,趁机跑出了学校。
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心里害怕极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家找家长,保得了我一时,保不了我一世。
老师更是白扯。
现在想想也许是命中注定,就在我无路可去的时候,我走向了一个改变我一生的地方。
如果说当时的恐慌和愤怒是悬在头顶的利刃,那么那个地方,就是握着刀的刽子手。
很多80后应该还记得,那个时候学校经常宣传一个口号:“坚决抵制三厅”。
所谓“三厅”,就是台球厅、歌舞厅、录像厅。
后来还加上了“一城”:旱冰城。
在如今遍地网吧和KTV的时代还没到来之前,“三厅一城”就是无数年轻人偷偷奔赴的乐园。
尽管学校明令禁止,那里仍然聚集着最多无所事事的少年。
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当时我毫无目的地晃到学校附近的一个车站,站旁是一排小饭馆和录像厅。
鬼使神差地,我掏出一块钱,走进了其中一家录像厅。
看完一部香港电影之后,我异常冷静地走回学校,推上自行车回家。
到家后,我拿了一把弹簧刀——我爸特别喜欢收藏这些,很多都开了刃,这我知道,只是以前从不敢碰。
但那天,我清楚地感觉到,血液里有什么东西彻底变了。
拿完刀,我回了学校门口,等在对面的小卖部,买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包烟,老板没有零钱找我,我还烤了2毛一根的烤土豆,烤了5串。
放学时分,我一边吃着烤土豆,一边死死盯住校门。
张贺月他哥带着几个小混混就站在那里,清一色当时流行的“炮子头”,有的还染了色,格外扎眼。
我拿烤土豆的手一下都没抖。那是我人生中从未有过的冷静。
直到我把最后一块土豆咽下去,张贺月推着自行车走了出来。
我知道,时候到了。
手插在上衣兜里,弹簧刀早已打开。我快步朝他们走过去。
第一刀扎进张贺月哥哥大腿的时候,他们还在笑嘻嘻地聊天。
之后的一切大多已经模糊,只记得刹那间炸开的尖叫声,而我当时满脑子都只是要干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