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奶奶的脸色沉了下来,“我年轻的时候,不仅要伺候你爷爷,还要伺候公婆,带孩子,做家务,哪有半句怨言?你现在就做这么点事,就开始抱怨了?”
江小鱼还想争辩,公公老马从外面散步回来了。他听见屋里的争吵声,进门就问怎么回事。小马看见父亲,像是找到了靠山,赶紧说:“爸,小鱼不肯给我熨衣服,还跟我吵架。”
老马皱了皱眉,看着江小鱼,语气带着点指责:“小鱼,小马说的是真的?你一个做媳妇的,怎么能这么对小马?不就是熨件衣服吗?赶紧去做,别在这吵吵嚷嚷的,让邻居听见了笑话。”
小马站在父亲身边,低着头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父亲的说法。江小鱼看着眼前这父子俩,又看了看一脸理所当然的奶奶,只觉得心凉。她正想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厨房传来:“你们父子俩倒是会欺负人!”
肖寻芳端着刚洗好的水果走出来,把盘子往茶几上一放,双手往腰上一叉,眼神像淬了火一样盯着老马和小马:“小马,你自己的衣服不会熨?自己的袜子不会洗?你媳妇加班到现在,你不说心疼就算了,还让她给你干活?你还是个男人吗?”
她又转头看向老马,声音更冷了:“还有你,当年我伺候你,伺候你妈,带两个孩子,每天累得直不起腰,你帮过我一次吗?现在倒好,看着儿子欺负儿媳,你不仅不拦着,还帮着儿子说话?你良心被狗吃了?”
老马被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被肖寻芳打断:“你别说话!我还没说你妈呢!”她看向奶奶,语气里满是嘲讽,“妈,您年轻的时候被小马爷爷欺负,被您婆婆刁难,您自己受了那么多苦,现在却反过来让小鱼走您的老路,您就这么希望她跟您一样,一辈子活在委屈里?”
奶奶被怼得说不出话,只能拄着拐杖,气得浑身发抖。肖寻芳却没停,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们,小鱼是我儿媳妇,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她!以后家里的家务,小马必须跟小鱼一起做,谁要是再敢用‘伺候男人是本分’那套封建思想来规训小鱼,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拉着江小鱼的手,往自己房间走:“小鱼,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跟妈来,妈有话跟你说。”
肖寻芳的房间不大,陈设很简单,一张旧床,一个衣柜,还有一张书桌。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些旧照片和一张泛黄的纸。她拿起那张纸,递给江小鱼:“你看看这个。”
江小鱼接过纸,发现是一张医院的诊断书,上面写着“软组织挫伤”,日期是二十年前。她疑惑地看向肖寻芳,肖寻芳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是当年你爸家暴我,我去医院开的诊断书。那时候小马才五岁,莉莉才三岁,我为了孩子,只能忍着。”
她又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的肖寻芳很年轻,笑容灿烂,可眼角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那时候你奶奶管着家里的钱,每天只给我十块钱买菜,买多了她就骂我浪费,买少了她就说我舍不得给她吃。我没办法,只能每天去菜市场,带着矿泉水瓶试称,跟商贩砍价,有时候为了省五毛钱,能跟商贩吵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