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惯会茶言茶语，总爱恶作剧。
可当大师兄堕魔屠戮时，她浑身浴血，挡在所有人面前。
“你不配当我师兄！”她笑着倒下。
我及时赶到，燃尽神魂与魔头同归于尽，再睁眼竟回到百年前。
看着眼前娇滴滴告状的师妹，我含笑步入思过崖。
“你的惩罚，我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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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生了。
重生到师兄灭门的百年前。
清幽殿偏厅，上首坐着师尊玉明子，左右两侧各设客位。
左侧首位是大师兄沈无涯，右首次座是小师妹柳若菡。
“师姐昨日守夜受寒，”柳若菡声音又软又糯，双手小心捧着一只白玉茶杯，边缘有轻微的热气氤氲，“若菡特意去小药峰讨了古方，亲手熬了好久的呢。”
她微微嘟着嘴，带着点少女献宝似的娇憨，“大师兄，你快劝劝师姐嘛，让她暖暖身子。”
呵，这药茶能致使经脉阻滞，我才不喝。
“放着。”我声音干涩生硬，死死盯着柳若菡端着杯子的手。
这双曾经给我下了软功散的手，却又在满宗尸骸里握紧断剑，捏爆灵丹，只为拖住入魔的沈无涯那几瞬。
人性，真是复杂。
“当啷——！”见师妹强硬递来茶杯，我右手一挥，清脆的碎裂声炸开。
滚烫的褐色药汁猛地朝柳若菡身上洒去。
柳若菡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惊慌的“呀”，整个人向后狼狈地一弹，但那污浊的汤汁溅了她半条鹅黄的裙摆，污迹迅速蔓延晕开。
温热的药气和她惊慌的气息混杂在一起，涌向我。
我眉心一跳。
是了，上一世今日，也是这样狼狈一烫。
“嘶……”细细的抽气声响起。
柳若菡低头看着自己狼藉的裙摆和手腕上那片清晰的红，眼圈立刻便泛了红。
她下意识地就往后迈了一步，似乎想本能地靠近谁寻求安慰，那染了茶渍的手，就要去扯沈无涯的衣袖。
几乎是同一瞬，我脚步一错，精准地插在柳若菡和沈无涯之间。
“别碰他！”
柳若菡猛地僵住，那只将要碰到沈无涯袖口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她含泪的眼睛倏地抬起，满眼委屈地看向我。
“清月！”师尊玉明子带着浓浓不悦的沉喝终于响起，带着金丹中期的威压。
我猛地吸了口气，后强行转过了身，目光掠过柳若菡僵白的脸，终于落在了沈无涯身上。
沈无涯似乎也被我反常的激烈惊到了，那温润如玉的脸色微微一变，清亮的眼底仿佛写着：不可理喻。
那张脸，真是……该死的好看。
前世究竟有多少同门，就是被这副温良的皮相蒙蔽，然后毫无防备地死在了他身后爆开的魔炎里？
“小师妹一番好意，”沈无涯的声音也沉了下去，带着压抑的冷意，“纵是你心中不快，也不该如此伤人。何况……”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如此刻薄。”
清幽殿的空气仿佛一瞬间降到冰点。
“师尊明鉴！”柳若菡像是找到了宣泄口，憋了许久的泪珠子“啪嗒”滚落下来，“师姐她近来对若菡总是……”
她哽咽着，语不成调，那柔弱的肩膀微微发颤，活脱脱一个被针对欺辱的可怜人。
要不是我是当事人，我也就心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