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刺耳。
就这一下，压在我身上的恐怖重量轻了。我能动了。
我扑过去，不是扑向婳姐，是扑向地上那块发光的木牌。我的手指擦过温润的白光，一把抓起来。
烫！
不是火烧的烫，是另一种灼热，钻骨头缝的疼。但我没松手。
“齐夏！”余念安咳嗽着喊我，声音撕扯。
婳姐睁开眼，眼睛里的黑色在翻涌，像沸油。她盯着我手里的木牌，贪婪几乎要溢出来。“拿着……你也配？”
她声音哑了，裹着那种重叠的回音。
她抬手。空气嗡鸣，看不见的力量朝我砸过来。
我下意识把木牌挡在前面。
白光暴涨。
砰！
那股力量撞上光，散了。气浪掀得我倒退好几步，后背撞上断墙，肺里的空气全被挤出去。
有用！这玩意儿有用！
婳姐脸色更难看了。她似乎有点……忌惮？
“念安！这到底是什么？”我吼着，手心的灼痛感越来越强，皮肤好像要烧起来了。
余念安挣扎着想站起来。“我……我不知道！外婆给的……只说能保平安……”
保平安？这他妈是核弹级别的平安！
头顶阴影再次压下。那条巨大的青龙之影在空中盘旋，鳞片摩擦发出金属刮擦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它低下头，两只灯笼大的眼睛是浑浊的黄色，盯着我们，盯着木牌。
婳姐笑了，扭曲的兴奋。“天龙……也想要？来啊！吃了他们！拿走‘那个’！”
她是在对龙下令？
青龙发出一声咆哮，不像龙吟，更像无数扭曲灵魂的惨嚎混合着飓风的呼啸。
它张开嘴，嘴里不是獠牙，是密密麻麻、不断蠕动旋转的黑色触须！朝着我们俯冲下来！
腥风扑面，带着腐烂的海水和金属锈蚀的恶臭。
要死！
我举起木牌，像举着个玩具盾牌面对泥头车。白光在巨龙带来的恐怖下显得那么微弱。
余念安突然扑到我身边，她的手猛地盖在我握着木牌的手上。
“一起！”她喊，声音发颤，但坚决。
她的手指冰凉，碰到我灼热的手背。一瞬间，那股钻心的灼痛突然变了。温度没降，但痛感消失了，转化成一种……汹涌的、陌生的力量感，从木牌里炸开，顺着手臂冲进我身体里。
嗡——
木牌发出的不再是柔和的白光，而是刺目的、纯粹的白色光柱，冲天而起！
光柱撞上俯冲的青龙。
没有巨响。
光像水，龙像墨。墨色撞入水中，被剧烈地稀释、净化、吞噬。
青龙发出痛苦的尖啸，庞大的躯体在光柱中扭曲、蒸发，大片大片的黑雾从它身上剥离、消散。几秒内，它半个脑袋和前爪没了影。
它猛地挣脱，残躯狼狈不堪地翻滚上天，发出怨恨的嘶鸣，躲进云层，不敢再下来。
光柱缓缓消散。
我喘着粗气，手臂酸麻，像被抽空了力气。木牌不再发烫，变得温凉，上面的白光微弱但稳定地闪烁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