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安的手还压在我手背上，冰凉。
废墟里一片死静。只有远处那些被婳姐召唤来的不可名状之物发出的低吼和蠕动声，它们似乎也被震慑，暂时不敢靠近。
婳姐站在原地，没受伤，但脸上的狂热凝固了，变成了极致的阴冷。她看着我们，看着木牌，纯黑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清晰的、属于人的情绪——震惊，和一丝……难以置信的警惕。
“原来如此……”
她喃喃，声音不再重叠，变回她自己的、冰冷的音色，“不是持有……是共鸣？这怎么可能……”
她一步步走过来，踩过瓦砾，脚步声很轻，却像踩在我心跳上。
“你们俩……”她目光在我和余念安之间移动，“……到底什么关系？”
我和余念安对视一眼。我也懵。什么叫什么关系？队友？难友？
肖冉这时候从废墟里哼哼唧唧地爬了出来。他异化的身体缩小了些，但皮肤下的蠕动更明显了，眼神浑浊，充满兽性和恐惧。他看看我们，又看看婳姐，缩了缩脖子，没敢动。
“把那东西给我。”婳姐朝我伸出手，语气不容置疑，但没了之前的绝对碾压感，“那不是你们该拿的。”
我握紧木牌，没动。“凭什么？”
“凭我能让你们死得痛快点。”婳姐嘴角扯出个极冷的弧度，“或者，让你们成为我新货架上最醒目的‘藏品’。”
她手指动了动。
周围那些潜伏的诡异存在发出了骚动的声响，蠢蠢欲动。
压力又回来了。
余念安突然开口，声音还哑着：“你要它做什么？继续你那个疯狂的‘上架’计划？把整个世界都毁了吗？”
婳姐看向她，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毁掉？不。是重塑。是建立一个……全新的、强大的、属于我的秩序。你们这些旧时代的残渣，不懂。”
她扬起下巴，指向我手里的木牌。“那是‘旧时代的根基’碎片之一。只有它，能稳定连接，让我把‘深处’那些真正的古老存在安全地‘请’出来，上架出售。没有它，强行召唤……来的只是些不稳定、会自行崩溃的残次品，像刚才那条没用的泥鳅。”
我心脏猛地一抽。旧时代的根基？碎片？余念安外婆给的？
信息量太大，脑子乱。
但有一点清楚了：这木牌是关键。给她，世界完蛋。不给她，我们现在完蛋。
“别给她，齐夏！”余念安抓紧我的胳膊。
“找死！”婳姐失去耐心，双手猛地一合！
地面剧烈震动！我们脚下的废墟塌陷，黑色油腻的触手从裂缝里钻出，缠向我们的脚踝！冰冷滑腻！
同时，周围阴影里，数不清的、形态扭曲的“工作人员”拖着脚步围拢过来，手里拿着各种锈蚀的、沾满肉沫的厨具，眼神空洞。
肖冉吓疯了，嚎叫一声，转身就想跑。一根巨大的、挂着碎肉的铁钩从阴影里飞出，精准地钩穿了他的肩膀，把他拖倒在地，惨叫着被拖向黑暗深处。
“肖冉！”余念安惊叫。
我没空管他！我挥舞木牌，砸向缠住脚踝的触手。白光碰到，触手嘶嘶作响，迅速焦黑断裂，冒出恶臭的白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