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的门虚掩着,推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房间里堆满了破旧的家具,中央的法坛上,插着七支已经发黑的香,香灰堆里放着一个木盒,正是日记里提到的那只。法坛旁边,立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蒙着厚厚的灰尘,隐约能照出模糊的人影。
“民国三十六年,您的曾祖父得了怪病,江湖术士说要用至亲的魂魄做药引才能痊愈。” 忠叔的声音带着哽咽,“曾祖母无奈,只能将刚夭折的女儿的魂魄锁在这阁楼里。可她后来发现,术士根本是骗她的,所谓的治病,其实是为了夺取林家的家产。曾祖母悔恨交加,用自己的血在铜镜上设下符咒,发誓要让所有伤害过她女儿的人,都不得好死……”
林疏桐看着那面铜镜,忽然想起陈律师的提醒:午夜十二点后,切勿直视镜中倒影。她下意识地避开镜面,却发现忠叔的表情变得诡异起来,嘴角向上勾起不属于他的弧度,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忠叔,你怎么了?” 林疏桐后退一步,却撞到了身后的法坛。木盒掉在地上,里面的婴儿骸骨滚了出来,手指上的银锁正好落在她的脚边,锁身上的 “韵香” 二字,此刻正泛着暗红色的光。
“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七十年。” 忠叔的声音变得尖锐,像是女人在说话,“当年那个术士,就是我的祖父。他骗了曾祖母,却没能拿到林家的家产,最后被曾祖母的符咒反噬,不得好死。我守在韵香堂,就是为了等林家的后人出现,用你们的血,解开铜镜的符咒,让我的祖父和曾祖母的女儿,一起投胎转世……”
8 镜中团聚
他猛地扑向林疏桐,指甲变得又长又尖,泛着青黑色的光泽。林疏桐侧身躲开,拿起法坛上的桃木剑,却被忠叔一把夺过,扔在地上。“别挣扎了,” 忠叔的脸开始扭曲,皮肤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你和你曾祖母一样,都是韵香堂的祭品。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铜镜突然发出一阵强光,镜面的灰尘纷纷脱落,露出里面清晰的倒影。林疏桐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却发现镜中的人影不是自己,而是穿着旗袍的林墨卿!曾祖母的嘴角带着诡异的微笑,手里拿着一把染血的桃木梳子,正在给镜中的婴儿梳头。
“墨卿,我的好妻子,” 镜中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用女儿的魂,换我的命,这才是你该做的事……”
“夫君,你终于肯见我了。” 林墨卿的声音带着哭腔,梳齿划过婴儿的头发,渗出暗红色的血液,“可我后来才知道,你根本不是得了怪病,你是为了和那个女人双宿双飞,才骗我用女儿的魂做药引!”
镜中的男人脸色骤变,想要逃离,却被林墨卿一把抓住。“你以为躲在镜子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曾祖母的眼睛里流出鲜血,“我用自己的血设下符咒,就是为了等你出现。今天,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铜镜外的忠叔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开始冒烟,皮肤下的东西疯狂蠕动,最后化作一滩黑血,渗入地板消失不见。林疏桐瘫坐在地上,看着镜中的林墨卿抱着婴儿,缓缓向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