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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建业把手机按在桑颖面前时，她正在涂脚指甲油。玫红色的液体滴在地板上，像血。
「解释。」
桑颖瞥了一眼屏幕，继续涂她的脚趾。「你都看到了，还解释什么。」
齐建业抓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砸向电视。屏幕炸裂的瞬间，齐小峰从房间里冲出来，光着脚踩在碎玻璃上。
「我要王叔叔！」孩子尖叫着，血印在地板上，「王叔叔说你是坏爸爸！」
桑颖扔下指甲油，一把抱起儿子。「你疯了吗？当着孩子的面！」
齐建业抓住她的手腕，指甲油瓶子滚到墙角。「多久了？」
「半年。」桑颖甩开他的手，「满意了？」
齐建业的拳头砸在墙上，指关节渗血。「为什么？」
「为什么？」桑颖冷笑，「你一个月挣那点钱，加班到半夜回来倒头就睡，连儿子生日都能忘。王志刚带他去迪士尼的时候，你在干嘛？改你那破PPT？」
齐小峰在桑颖怀里扭动，伸手打齐建业的脸。「讨厌爸爸！王叔叔给我买钢铁侠！」
齐建业抓起桌上的全家福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溅到桑颖小腿上，她没躲，只是把儿子搂得更紧。
「行，你摔，继续摔。」桑颖从沙发上拎起包，「这日子我早过够了。」
「你去哪？」
「回我妈家。」桑颖给齐小峰套上外套，「儿子跟我。」
齐建业堵在门口。「你敢走试试。」
桑颖直接掏出手机拨号。「妈，齐建业要打我，你快让表哥来接我。」
电话那头传来岳母尖锐的骂声：「那个废物还敢动手？我马上到！」
二十分钟后，桑颖的表哥踹开门，身后跟着两个纹身男人。齐建业被推倒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桑颖收拾行李箱。
「玩具别拿了，王叔叔给你买新的。」桑颖对儿子说。
齐小峰蹦蹦跳跳去开门，回头冲齐建业吐舌头。「略略略，坏爸爸！」
岳母站在楼道里，指着齐建业鼻子骂：「我女儿嫁给你真是瞎了眼！三十多岁连套房都买不起，还有脸发脾气？」
桑颖头也不回地走进电梯。齐建业追出去，被表哥一拳打在胃上，跪在地上干呕。
「再纠缠我妹，打断你腿。」表哥扔下这句话，电梯门关了。
齐建业爬回屋里，地上散落着玻璃渣、指甲油和儿子的蜡笔。他摸出手机，拨通王志刚的电话。
「喂？」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
齐建业没说话，呼吸声粗重。
「哦，齐哥啊。」王志刚的笑更明显了，「有事？」
「你等着。」齐建业说完，挂断。
他翻出结婚证，桑颖的照片还是大学时的样子。那时候她说他踏实，说他可靠。现在她跟别人睡汉庭，教儿子叫别人爸爸。
冰箱上还贴着齐小峰的幼儿园奖状。齐建业撕下来，发现背面画着三个小人，最高的那个举着宝剑，旁边写着「王叔叔最厉害」。
凌晨三点，齐建业在厨房磨刀。菜刀在磨刀石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他想起儿子两岁时，他抱着孩子说：「爸爸保护你一辈子。」
现在儿子说他是坏爸爸。
天快亮时，齐建业收到桑颖的微信：「周一去民政局，儿子归我，房子卖了分钱。」
他没回，打开电脑搜索「王志刚 公司」，百度跳出第一条是对方领英主页：XX集团市场总监，年薪八十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