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建业看了眼自己上个月的工资条：六千四百三十二。
他打开抽屉，取出房产证。这间六十平的老房子，是他爸妈攒了一辈子钱付的首付。现在桑颖要分走一半，带着他的儿子去叫别人爸爸。
电脑屏幕的光照在齐建业脸上，他点开招聘网站，三十四岁，普通二本，七年工作经验，投出去的简历全显示「已读不回」。
手机震动，是公司主管：「明天早会你迟到了，扣两百。」
齐建业把手机扔到沙发上，继续磨刀。
3
周一早会上，主管把文件夹摔在齐建业面前。「你自己看看做的什么垃圾！」
投影仪上是齐建业熬了三个通宵的方案，右下角标注着「王志刚团队推荐」。桑颖的情夫在竞标公司当总监，而齐建业的方案被当众批成废纸。
「客户选了XX集团的提案。」主管敲着桌子，「公司损失两百万，你年终奖没了。」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在看齐建业。他盯着投影上王志刚的照片，男人西装革履，左耳的钻石耳钉闪闪发亮。
「我老婆在跟他睡。」齐建业突然说。
主管的咖啡喷了出来。「什么？」
「我说，」齐建业站起来，指着屏幕，「这个王志刚，操了我老婆半年，现在我儿子管他叫爸爸。」
整个会议室死寂。前台小妹的奶茶吸管掉在地上。
「你...先回家休息几天。」主管擦着冷汗，「公司给你批带薪假。」
齐建业冷笑：「带薪？上个月工资扣完社保还剩四千六。」他踹开椅子走出去，背后传来主管打电话的声音：「HR吗？赶紧招人替换齐建业...」
电梯里手机震动，是法院传票。桑颖起诉离婚，要求抚养权和房产70%份额。附件里附着齐小峰的幼儿园证明，上面「父亲」一栏被涂改成王志刚的联系方式。
齐建业直接去了律师事务所。
「抚养权官司很难赢。」律师翻着材料，「你收入不稳定，孩子又明确表示更喜欢母亲和...呃，那位王先生。」
「他妈的奸夫也算条件？」齐建业拳头砸在桌上，震翻了咖啡杯。
「冷静点。」律师递来纸巾，「你儿子说过愿意跟谁吗？」
齐建业想起昨天视频通话时，齐小峰抱着新买的乐高蝙蝠车喊：「王叔叔说等我上小学就送我去国际学校！」
「没有胜算。」律师最后说，「建议协议离婚，至少保住房子。」
走出律所时下雨了。齐建业站在屋檐下，看见对面商场LED屏播放着XX集团的广告，王志刚作为嘉宾在剪彩。他摸出手机拍下大屏幕，突然发现广告牌右下角写着「主讲人：王志刚 副总裁」。
三个月前还是总监，现在升职了。而齐建业的工牌上还印着「高级客户经理」——全公司二十多人都挂这个头衔。
手机突然响起，是老家邻居。「建业啊，你爸晕倒了！县医院说要马上开颅...」
齐建业赶到医院时，父亲已经推进手术室。母亲攥着病危通知书哭：「要交三十万押金...」
「爸的医保呢？」
「去年断缴了，你说等手头宽裕再补...」母亲指甲掐进他胳膊，「你媳妇知道吗？她会计肯定有办法...」
齐建业打桑颖电话，响到自动挂断。微信弹出新消息，是桑颖发的朋友圈照片：她和王志刚带着齐小峰在海洋馆，孩子骑在男人肩上摸海豚。配文「一家三口的周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