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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留所的灯泡嗡嗡响。齐建业盯着墙上的血渍，想起王志刚鼻梁骨断裂的声音。
「有人保释你。」警察扔给他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带血的手机和钱包。
母亲站在接待室，手里捏着存折。「我把棺材本取出来了。」她嘴唇发抖，「二十万...赔给那个畜生。」
齐建业翻开存折，最后一笔取款记录是今天，余额3.27元。存折扉页夹着父亲的照片——老人手术后插满管子，眼睛半睁着。
「爸怎么样？」
「半身不遂。」母亲把解约书拍在桌上，「王志刚说再骚扰他们就起诉你故意伤害，最少判三年。」
齐建业签完赔偿协议，警察递来王志刚写的谅解书。最后附着一行字：「放弃齐小峰抚养权争议，但需配合办理收养手续」。
「休想！」齐建业撕碎文件。警察按住他：「对方有视频证据，你冲进私宅行凶，现在能调解是走运！」
走出派出所时下雨了。母亲突然跪在马路中央：「妈求你别再犯浑了！你爸瘫在床上，你再进去这个家就完了！」
齐建业拉起母亲，发现她口袋里露出肿瘤医院的检查单。抢过来一看：乳腺癌二期。
「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母亲抢回检查单揉成团，「先治你爸，我的病不着急。」
手机突然震动，是桑颖：「明天下午两点民政局，带上房产证。」
齐建业直接打过去，接电话的却是王志刚：「再敢碰我女人，我让你全家消失。」背景音里桑颖在哄哭闹的齐小峰：「乖，王爸爸给你买新玩具。」
雨越下越大。齐建业把母亲送回家，发现父亲尿湿了床褥没人换。他拧毛巾擦洗时，老人歪着嘴发出「啊啊」声，眼泪流进耳朵里。
「爸，我对不起你。」齐建业换好尿垫，摸到父亲后背的褥疮已经溃烂。
母亲翻出针线盒缝补他的衬衫。「明天穿体面点，」她咬着线头，「离婚也要有骨气。」
齐建业半夜溜进儿童医院。值班护士打瞌睡，他轻易找到齐小峰的病历——孩子因「摔伤」住院，诊断书上写着「右臂尺骨骨裂」。
「家暴？」医生在走廊拦住他，「你是孩子什么人？」
「亲生父亲。」齐建业指着病房，「我要带我儿子走。」
「不行，」护士插嘴，「监护人王志刚先生签过免责协议，说孩子是被生父殴打致伤。」
齐建业踹开病房门。齐小峰蜷缩在病床上，胳膊打着石膏。看见他进来，孩子尖叫着往墙角躲：「别打我！王爸爸救我！」
桑颖从卫生间冲出来，睡衣领口露出锁骨处的淤青。「你疯了吗？这是儿童病房！」
「谁打的？」齐建业抓住她手腕，指着孩子胳膊的石膏，「你还是王志刚？」
「他自己摔的！」桑颖挣脱时睡衣扯破，腹部露出妊娠纹——那绝对不是最近才有的。
齐建业愣在原地。齐小峰四岁，桑颖肚子上的纹路至少五年以上。
「你他妈早就有他的种了？」齐建业扯开她衣领，妊娠纹一直蔓延到胸口，「小峰到底是谁的儿子？」
护士喊来保安架走齐建业。桑颖搂着孩子哭喊：「报警！这人要杀我们母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