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笑容越发和煦,手中的戒尺轻轻拍打着掌心,“需知先帝在天之灵,最关心的便是陛下的学业进展。昨日臣夜观天象,先帝似乎还托梦于臣,问起陛下的算术成绩呢…若是不及格的话…”
戒尺在空中发出轻微的破空声。
刘禅猛地一个激灵,瞬间站得笔直,眼泪汪汪地保证:“相父放心!朕…朕这就回去重新算!算不完不睡觉!”
看着小胖子抱着竹简屁滚尿流跑回书案的背影,我满意地掂了掂戒尺。
科学育人,绩效考评,外加一点点父爱如山(物理)的鞭策。
这届阿斗,看来也不是完全带不动嘛。
刘禅连滚带爬地缩回他的书案后,对着那堆写满“鸡兔同笼”变态升级版(我加入了变量和简易方程概念)的绢布,脸皱得能拧出苦汁来。
我慢悠悠踱过去,戒尺在他案几上不轻不重地“哒”了一声。
“陛下,‘天下事有难易乎?为之,则难者亦易矣;不为,则易者亦难矣。’”我甩出一句古文,心里默默给老祖宗点了个赞,这话拿来训学渣真是万金油。
刘禅抬起泪汪汪的眼:“相父,此话何解?”
“意思是,你算,这些题就是送分题;你不算,它们就是送你上路的题。”我言简意赅,用戒尺点了点其中一道,“譬如这道,鸡和兔关一笼,头共三十,足共八十八,问鸡兔各几何?陛下可知,若将此笼置于军中,便是粮草分配、兵力估算之基!为君者,岂可不知?”
阿斗掰着胖手指,眉头拧成了死结:“朕…朕觉得,兔子比较可爱,能不能全养兔子…”
我:“……” 戒尺蠢蠢欲动。
深吸一口气,我告诉自己要冷静,科学育人,循序渐进。我从袖子里(天知道这袖子到底多大)又摸出一把精心打磨的小木棍(简易版算筹)和一些小巧的、染了不同颜色的石子。
“陛下,看这里。”我将木棍和小石子排在案上,“此木棍代表头,石子代表足。我们假设全是鸡…”
半炷香后。
刘禅看着案上排列组合的木棍和石子,眼睛渐渐瞪大,猛地一拍大腿(拍疼了自己,龇牙咧嘴):“朕懂了!朕懂了!设鸡为x…呃,设鸡有这么多!”他指着代表鸡的木棍,“兔子有那么多!”又指向另一堆。
“然后鸡的脚是二倍,兔子的脚是四倍…”他兴奋地摆弄着,虽然速度慢得像蜗牛,但终究是摸到了门路。
我微微颔首,露出一点“孺子可教”的表情。嗯,建模思想初步灌输成功,虽然离微积分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总算不是只知道兔子可爱了。
……
又数月,成都郊外。
刘禅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小胖脸上沾着泥点,哭丧着站在一片略显稀拉的麦田边,手里拿着一卷绢布,上面是他歪歪扭扭的字迹——《关于城南李家村小麦长势不佳的初步调研与思考(朕真的想了)》。
他身边围着几个面黄肌瘦、手足无措的老农。
“老丈,”刘禅吸吸鼻子,指着绢布,“朕…我看了,你们这地,犁得不够深,施肥也不够…相父给的《农事纪要》里说了,要那个…呃…精耕细作!”
老农苦着脸:“贵人呐,不是俺们不想深耕,是牛不够壮,人也吃不饱,没力气啊…肥就更别提了,攒那点粪肥都不够自家菜园子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