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宸景却笑吟吟按住他肩膀:"慌什么?本宫又不会吃人。"他转向我,眸色突然暗下来,"皇妹去换件衣裳,哥哥替你陪梁将军喝两杯。"
我逃也似地奔向寝殿。转角处回头,看见宁宸景正俯身在梁世钧耳边说什么,烛光把他俩的影子投在窗纸上,像头巨兽张开了嘴。
更衣时发现腕上一道红痕。侍女小桃惊呼:"公主怎么又伤着了?"她翻药膏时嘟囔,"上月被玉簪划的印子还没消呢。"
铜镜里映出我颈侧淡红的疤——那是去年秋猎,宁宸景"失手"射偏的箭擦过的痕迹。当时他抱着我冲进太医署,手上沾的血比我还多。
"公主?"小桃递来杏色襦裙,"梁将军送的那件?"
我摇头,指了指箱底的石榴红留仙裙。这是宁宸景去年生辰硬塞给我的,说是南诏贡品,其实我知道,这是番邦公主送他的定情礼。
刚系好腰带,外间突然传来杯盏碎裂声。
"...殿下三思!"梁世钧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
我提着裙摆冲出去,恰看见宁宸景把玩着那块龙凤佩。他指尖一松,玉佩"啪"地落在青砖上,裂成两半。
"本宫手滑。"他笑着用靴尖碾过玉面,"梁将军不会介意吧?"
梁世钧拳头攥得咯咯响,却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臣...不敢。"
我冲过去捡玉佩,宁宸景突然蹲下,冰凉的手指覆在我手背上。他凑近我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碎了好,碎了你才能看清。"
梁世钧扶我起来时,我发现他虎口渗着血——大概是被碎玉划的。宁宸景盯着我们交握的手,突然伸手揉了揉我发顶,就像我十二岁摔断腿时那样。
"皇妹可要好好待世钧。"他笑得温柔,转身时月白袍角扫过满地狼藉,"本宫等着喝喜酒。"
他走后,梁世钧突然抱住我,力道大得肋骨生疼:"心月,我总觉得..."话尾化作一声叹息,消散在我肩头。
夜宴时宁宸景没露面。父皇说太子染了风寒,我却看见他的贴身侍卫在角门处徘徊。
三更鼓响时,我借口醒酒溜到后花园。石灯笼照不到的暗处,宁宸景正把酒倒在池子里喂鱼。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回:"梁世钧碰你哪了?"
"你醉了。"我转身要走,却被他拽住手腕按在假山上。太湖石凸起的棱角硌得后背生疼,他身上的龙涎香混着酒气,熏得我眼睛发涩。
"我问,"他拇指按在我唇上,"他亲过这里没有?"
月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睫毛的阴影像把小匕首横在我们之间。我别过脸,他忽然掐住我下巴:"说话!"
池鱼"哗啦"跃出水面,惊飞一树夜莺。我趁机挣脱,却被他拦腰抱住。温热的唇压下来时,我咬破了他的舌尖。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他反而笑得更深:"这才像你。"手指插进我发间,金钗落地发出脆响,"小时候抢你糖糕,你也这么咬我。"
我抬膝顶他小腹,却被他用腿压住。混乱中衣带散开,石榴红的衣襟滑落肩头。宁宸景突然僵住,目光落在我锁骨下方——那里有个月牙形的疤,是他十岁那年推我撞在香炉上留的。
"...皇兄。"我声音发抖,"梁世钧后日就来下聘了。"
他眼神骤然阴鸷,扯开自己衣领。三道狰狞的刀疤横贯胸膛,皮肉翻卷的痕迹在月光下泛着青白:"为你挡刀时,你怎么不叫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