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是公主,他是太子。
凤冠压得脖颈生疼,宁宸景突然伸手托住我下巴:"哭什么?"铜镜里,我这才发现自己眼角有泪,浸湿了珍珠妆。
"臣妹......是高兴。"
他低笑,从袖中取出个锦盒。掀开的瞬间满室生辉——竟是支赤金凤钗,凤嘴里衔着颗血珠似的红宝石。
"南诏进贡的鸽血红。"他插钗入我发髻,手指故意勾缠青丝,"戴好了,别让梁家觉得我们皇家小气。"
宝石垂在额前沉甸甸的,像未落的血滴。
喜乐声近,梁世钧踢轿门的声音比约定的重三分——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表示他已准备好带我逃婚。
轿帘掀起时,我嗅到的不是梁世钧身上惯有的松木香,而是浓重的血腥味。
"梁——"
一只染血的手伸进来,指节苍白修长,无名指戴着龙纹玉扳指。
不是梁世钧。
宁宸景的脸从轿帘外探入,溅血的唇角勾起:"妹妹在等谁?"
风卷着血腥味灌进轿内。透过他肩头,我看见将军府的红绸浸在血泊里,梁世钧的副将仰面倒在石阶上,眼睛还瞪着灰蒙蒙的天。
"梁世钧呢?"我声音抖得不成调。
宁宸景突然掐住我下巴,拇指粗暴地蹭过我唇上胭脂:"你猜。"他拽着我手腕拖出喜轿,"猜对了有赏。"
满地尸首中,我的嫁衣下摆拖出暗红痕迹。宁宸景的白玉腰带扣松了,随着步伐一下下敲在我腰间。
"殿下!"陈院判突然从回廊跑来,"梁将军他——"
话未说完,一柄长剑贯穿他胸口。宁宸景抽剑时,血珠溅上我的脸。
"扫兴。"他甩了甩剑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向我,"对了,妹妹不是想知道梁世钧在哪?"
后花园的梧桐树下,梁世钧被七根铁钉钉在树干上,大红喜服成了血衣。听见脚步声,他艰难地抬头,右眼已经成了个血窟窿。
"心......月......"
我扑过去时,珍珠项链崩断,珠子滚进血泊里。梁世钧用最后的力气抓住我手腕,将个冰凉物件塞进我掌心——是另外半块碎玉。
"走......"他嘴唇蠕动,"玉......合......"
宁宸景的剑光闪过,梁世钧的手永远垂了下去。那颗没说完的头颅滚落在我脚边,最后望向我的眼神里全是不解。
"现在。"宁宸景提着滴血的剑,笑着向我伸手,"妹妹该跟哥哥回家了。"
东宫的琉璃阁在雨中泛着冷光。三年前宁宸景亲自监工建造时,说是给我备的及笄礼。如今阁门落了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