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指尖传来刺痛,原来是不小心被玉佩裂缝割破了手。血珠渗进玉纹里,竟诡异地形成了一弯红月。

"告诉他,三日后的婚期......"我望着东宫方向亮着的灯火,喉头发紧,"照旧。"

子时更鼓刚过,我穿着单薄寝衣溜进东宫书房。宁宸景最爱的紫毫笔还搁在砚台上,墨迹未干的宣纸上全是狂乱的"杀"字。最底下却压着张泛黄的画——十岁的我踮脚给他戴花环,他别扭地别过脸,耳尖通红。

"看够了?"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身时撞进一个滚烫的怀抱。宁宸景只披着件白色中衣,衣襟大敞,露出胸口狰狞的伤疤。月光下能看清他皮肤下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脉络,像是有虫子在血管里爬。

"焚心蛊发作时......"他忽然抓起我的手按在他心口,"就像千万把刀在割这里的肉。"掌心下的心跳又快又乱,他低头凑近我耳畔,"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这蛊是我自己下的。"

我挣开他后退两步,后腰撞上书案:"为什么?"

"为什么?"宁宸景笑得咳出血来,"因为我算准了太医院那帮老东西会说什么。"他抬手抹去唇边血迹,白袖染上刺目的红,"我要你自愿走进这间屋子,就像......"

话未说完,他突然踉跄着跪倒在地,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喘息。我下意识去扶,却被他拽着跌进怀里。

"就像现在这样。"他滚烫的唇擦过我耳垂,手却温柔地抚上我颈间淤青,"还疼不疼?"

雪光映着他惨白的脸,我这才发现他鬓角竟有了几丝白发。记忆里那个为我摘莲蓬的少年太子,什么时候变成了眼前这个疯魔的男人?

"你要我的血是不是?"我扯开衣领露出脖颈,"拿去。"

宁宸景的眼神骤然暗沉。他掐着我腰肢将我抱上书案,笔墨纸砚哗啦啦扫落一地。

"我要的不止血。"他撕开我寝衣时,象牙纽扣崩飞出去打在屏风上,"我要你每次呼吸都带着我的味道......"

天亮前,陈院判战战兢兢来取药引。宁宸景用匕首划开我手腕时,眼睛比刀锋还亮。血滴进白玉碗的刹那,他突然俯身舔去我腕上血珠:"苦的。"

老太医吓得差点打翻药碗。

三日后大婚筹备照旧,宫里人人都夸明月公主孝顺。我用金箔花钿遮住锁骨下的咬痕,对着铜镜练习微笑。小桃说梁家送来的嫁衣改好了,我摸着袖中碎玉轻声问:"将军可还说了什么?"

"将军说......"小桃突然压低声音,"玉佩里的东西千万藏好。"

我心跳漏了一拍。掰开碎玉,里面竟藏着张字条,梁世钧凌厉的字迹写着:"焚心蛊无药可解,他在骗你。"

窗外突然传来环佩叮当声。宁宸景不知何时立在廊下,玄色蟒袍衬得他面色如雪,手里却捧着碗冒着热气的药。

"妹妹该喝药了。"他笑着跨过门槛,目光落在我来不及藏起的字条上,"......补气血的。"

3 喜轿染血色

大婚当日,喜娘在我眉心贴上珍珠花钿时,铜镜里突然映出宁宸景的身影。他倚在门框上,玄色锦袍在满室红绸中扎眼得像道伤口。

"皇兄来添妆?"我攥紧袖中碎玉,梁世钧的字条在掌心发烫。

宁宸景踱步到我身后,鎏金护甲挑起一缕我的散发:"民间嫁女,兄长要背新娘上轿。"他指尖划过我后颈,激得我浑身战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