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自来水冲洗着掌心的伤口。
水流冲刷着血迹，也冲刷着我的皮肤，带来一阵阵刺痛。
客厅里，顾君辞还在讲电话。
“当然想你。明天去看你，给你带你最爱吃的草莓蛋糕。”
“好了，不闹了，快去睡吧，晚安，月月。”
极致的温柔，和刚才的暴怒，仿佛是两个人。
我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再听着客厅里那带血的偏爱。
内心某处坚守了三年的防线，终于，出现了一道裂痕。
3. 真相之刃
第二天，我接到了周靳言的电话。
他说要见我，地点是一家安静的咖啡馆。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
他面前放着一杯没动过的咖啡，和那本被他用一百亿买走的日记。
我拉开椅子坐下。
他把日记本推到我面前。
“你的东西。”
我伸手接过，指尖触碰到熟悉的封面，心里五味杂陈。
“谢谢。”
“不用谢我。”周靳言打断我，“我只是不想我哥的东西，被一个跳梁小丑拿来当众羞辱。”
他的话依然像刀子一样。
我攥紧了日记本，没有反驳。
“我调查了你这三年。”
他继续说，像是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苏念，我哥把你捧在手心，视若珍宝。他尸骨未寒，你就找了个冒牌货来怀念他？你不觉得恶心吗？”
恶心。
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比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都更伤人。
因为他是周嘉言的弟弟。
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像是被无形的手掌狠狠扇过。
“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他再次打断我，“我今天找你，不是来听你解释你那点可悲的爱情游戏的。”
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酷似周嘉言的眼睛里，此刻却充满了陌生的压迫感。
“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哥的死，不是意外。”
我猛地抬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你说什么？”
“三年前那场车祸，是人为的。一场恶性的商业竞争，对手想拿到我哥手上的一份核心技术资料。”
周靳言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砸在我的心上。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嘉言他……是被人害死的？
“而那个对手公司的幕后支持者，”周靳言顿了顿，吐出了一个我最不想听到的名字，
“就是顾君辞的家族企业，顾氏集团。”
轰隆——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我耳边炸开了。
我这三年来寻找的慰藉，我赖以生存的麻醉剂，我以为的救赎……
竟然，和害死我未婚夫的凶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是何等的荒谬！何等的讽刺！
我浑身发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周靳言看着我惨白的脸，没有丝毫同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