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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得很晚。胃药的副作用让我昏昏沉沉，几乎起不来床。下楼的时候，沈聿白和林薇薇正坐在餐厅里吃早餐。气氛温馨和谐，我像一个闯入者。“晚晚姐，你醒啦？快来吃早餐吧，聿白哥特意让张妈给你煮了养胃粥。”林薇薇看到我，立刻热情地招呼。她今天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衬得她皮肤白皙，活力四射。而我，穿着一身灰色的家居服，脸色苍白，头发凌乱。我们两个，一个像是含苞待放的鲜花，一个像是即将枯萎的落叶。沈聿白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一眼，他正专注地给林薇薇剥鸡蛋。那动作，温柔又耐心。我麻木地在他们对面坐下，张妈给我盛了一碗粥。我拿起勺子，却没有任何胃口。“怎么不吃？”沈聿白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是不是又要我喂你？”这句话，像是一句恶毒的诅咒。我记得，我刚嫁给他的时候，有一次生病，吃不下东西。他就是这样，半开玩笑半强迫地，喂我喝了半碗粥。那时候的我，甜到了心底。现在，同样的话，却只剩下讽刺。林薇薇在一旁捂着嘴笑。“聿白哥，你对晚晚姐真好。我都快要嫉妒了。”沈聿白哼了一声，把剥好的鸡蛋放进林薇薇碗里。“快吃你的。就你话多。”他的语气宠溺，和我说话时判若两人。我低下头，默默地喝着粥，味同嚼蜡。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碎了。沈聿白立刻站了起来，脸色一变，大步走了出去。我和林薇薇也跟了出去。客厅的地板上，一地青花瓷的碎片。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只古董花瓶，是顾烟的遗物，沈聿白一直把它当成宝贝。一个新来的小女佣站在旁边，吓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林小姐她……”林薇薇不等她说完，就立刻躲到了沈聿白身后，眼眶一红，泫然欲泣。“聿白哥，不关她的事，是我……是我不小心碰到的……”沈聿白看也没看那个女佣，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碎片，然后猛地转向我。“苏晚！是不是你！”他的质问，不问青红皂白，充满了怒火。我愣住了。“不是我。”“还敢撒谎！”沈聿白指着我的鼻子，“这个花瓶我昨天才让你擦过，让你放在柜子最里面，你为什么不听！你非要把它摆在最外面，是故意想让它碎掉吗！”我这才想起来，昨天张妈让我打扫客厅，我确实擦过这个花瓶。但我明明记得，我把它放回了原位。“我放回去了。”我试图解释。“你放回去了它会自己长腿跑到桌子边上吗？”沈聿白根本不信。“苏晚，你就这么容不下她的一点东西吗？她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恶毒！”他的“她”，自然指的是顾烟。我看着他暴怒的样子，又看了看躲在他身后，向我投来挑衅目光的林薇薇。我瞬间就明白了。是林薇薇。是她故意把花瓶挪出来，然后打碎，嫁祸给我。我注意到，她今天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那条项链，我见过。在那个属于顾烟的盒子里。那是顾烟最喜欢的一条项链，沈聿白前几天刚从保险柜里取出来。我以为他只是拿出来看看。没想到，他竟然送给了林薇薇。他把顾烟最珍视的东西，送给了另一个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