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們!马上給我兒子的哮喘藥!」
接著,是為首那個綁匪不屑的冷笑:「傅醫生,现在說這些,晚了。我們兄弟幾個跟你耗了一下午,耐心早就没了。」
「更何况,你帶了個尾巴來。」
我心头一跳,從半开的窗户往里看。
只见傅沛言跪在地上,而他身后,苏晚晴正瑟瑟發抖地躲着。
她竟然也跟來了。
「不!跟她没關系!」傅沛言急忙辩解,「她只是担心我……」
绑匪啐了一口:「老子管你們什麼關係!人我们已經放了,滾吧!」
傅沛言猛地抬起頭:「你說什麼?星洲呢?」
「扔路邊了。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命。」绑匪抖了抖手裏的枪,「我們本来只想求財,但碰上你這麼个爹,算他倒霉。滚!三秒鐘內不消失,我就在你們俩身上开個洞!」
傅沛言僵住了,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净。
他带来的不是錢,是蘇晚晴。
他宁願相信我这个「瘋子」的話里有诈,需要一个“正常人”來幫他判断局勢,也不肯相信他的儿子真的命悬一線。
苏晚晴大概被嚇坏了,尖叫一聲:「你们敢!你們知道他是谁吗?」
来了。
這句話,就像开启地獄之門的鑰匙。
我渾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蘇晚晴冲到傅沛言前面,挺著胸膛,像一隻護食的小母雞,用她那套在象牙塔裏无往不利的邏輯,对亡命之徒进行著致命的挑衅。
「睜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這位是京城协和的心外第一刀傅沛言傅醫生!我劝你们想清楚,得罪了他,京城所有的三甲醫院都會把你们拉进黑名单,你们和你們的家人,这辈子连一張病床都別想等到!」
她以為這是威脅。
在濒死的星洲面前,在窮凶极惡的绑匪面前,這無异于往燒紅的烙鐵上,浇了一勺油。
綁匪的脸徹底黑了。
為首那人笑了,笑得猙獰:「原来是能决定别人生死的傅醫生啊。那我们也讓你體验一把,看著亲人死在面前,是什麼滋味。」
他說著,掏出手机,似乎是撥通了同夥的電話。
「動手。」
5
那通電話像是一道催命符。
傅沛言疯了一样扑过去想搶手機,卻被绑匪一脚踹倒在地。
他的额头磕在水泥地上,渗出血來,那身昂貴的白襯衫沾满了灰尘,狼狽不堪。
曾经那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此刻就像一条被人踩断了脊梁的狗。
他抬起头,滿眼血絲地看著绑匪,声音都在抖:「你們对他做了什麼……你们把他怎么樣了!」
绑匪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中滿是嘲弄:「他喘得厉害,我们兄弟看著也難受。就發了善心,把他从車上丢下去了,讓他呼吸呼吸新鲜空氣。」
「地點嘛……」綁匪顿了一下,“就在来的那条沿江高速上,你们开慢点,应该能找到。」
轰!
傅沛安的大脑似乎炸开了。
他連滾带爬地起身,发疯似的往外跑。
苏晚晴吓得腿都軟了,尖叫著跟在他身后:「師兄!師兄你等等我!」
绑匪并没有阻拦,他们慢悠悠地上了自己的車,从另一個方向揚長而去。
我看着傅沛言跌跌撞撞地發動車子,油門轟得震天響,奔馳車像一頭受了傷的野獸,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