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喜欢看我收拾烂摊子。
"顾言!我把爸爸的合同当废纸折了纸飞机!"
"顾言!我骂哭了一个说我是花瓶的女明星!"
"顾言!我在拍卖会上一激动把价喊超了三倍!"
每次她闯祸,就会眨巴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找我。
而我总能想出各种离谱的理由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再默默把事情摆平。
代价是我的黑眼圈越来越重,手机里存满了各种公关公司和律师的联系方式。
"你这样会把她惯坏的。"云家的老管家忧心忡忡地对我说。
我耸耸肩:"不然呢?告诉她其实她就是个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的草包?"
管家不说话了。
我们都知道,云瑶看似嚣张,其实脆弱得像块玻璃。
她母亲早逝,父亲忙于生意,除了钱什么也给不了她。
那些骄纵任性,不过是缺爱小孩的自我保护。
但谎言终究有兜不住的一天。
那天是云氏集团和外资企业的合作谈判,云瑶非要跟着去。
云董事长拗不过女儿,只好叮嘱我:"看好她,别让她乱说话。"
我信誓旦旦地保证。
谈判进行到一半,外方代表提出要修改分成比例。
还没等云董事长开口,云瑶"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不行!必须按我们说的来!"
全场寂静。
"云小姐有什么高见?"外方代表皮笑肉不笑地问。
云瑶骄傲地扬起下巴:"我研究过市场数据,这个比例对我们最有利。"
我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她连财务报表都看不懂,哪来的市场数据?
"哦?"外方代表来了兴趣,"能具体说说吗?"
云瑶卡壳了,求助地看向我。
我急中生智:"云小姐的意思是,考虑到品牌溢价和渠道优势..."
"我没问你。"外方代表冷冷打断我,转向云瑶,"云小姐自己说。"
云瑶的脸一点点变白。
我知道完了,这三个月的吹捧让她真的以为自己是个商业奇才了。
"我...我..."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我猛地站起来:"云小姐身体不适,我先送她出去。"
拉着云瑶冲出会议室,我后背已经湿透。
云瑶死死抓着我的手臂:"顾言,我是不是搞砸了?"
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我突然很内疚。
"没事,"我轻声说,"我去处理。"
我让司机送云瑶回家,自己返回会议室。
接下来的两小时,我用尽毕生所学周旋,终于以云董事长临时让步为代价保住了合作。
回到家已是深夜,云瑶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脸上还有泪痕。
我轻轻给她盖上毯子,她却突然惊醒。
"顾言..."她带着哭腔叫我,"爸爸骂我了。"
我蹲下来与她平视:"云小姐,您知道自己今天错在哪吗?"
"我不该不懂装懂..."她抽抽搭搭地说。
我摇头:"不,您错在太聪明了。"
她愣住了。
"您明明可以像其他千金小姐一样吃喝玩乐,却非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我一脸痛心,"这份上进心害了您啊!"
云瑶呆呆地看着我,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顾言!都这时候了你还在哄我!"
我僵住了。
"我知道我笨...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她哭得像个孩子,"可是只有你...只有你愿意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