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李雯，王磊。
“三个死者，都是美术学院的学生，死法都对应了他们内心最深的恐惧。现场都留下了一幅画，画风……如出一辙。”
陈力用记号笔，在三幅画下面，重重地画了一条线。
“我们查了三个死者的社会关系，他们都属于一个圈子，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恶霸’。而他们最近共同做过的一件事，就是在一个月前的学院画展上，毁掉了一个名叫苏默的女生的参赛作品。”
小王在一旁补充道：“那个女生叫苏默，性格孤僻，沉默寡言，没什么朋友。她的那幅画叫《涅槃》，据说非常有才华，是那次画展的夺冠热门。画被毁了以后，她就办理了休学，再也没人见过她。”
“苏默……”
陈力念着这个名字，眼神变得深邃。
“查，查这个苏默所有的资料。还有，那种特殊的黑色颜料，以及肖像画上用的其他颜料，查清来源！”
警方的行动，在我的预料之中。
他们会查到我，是迟早的事。
但他们找不到证据。
因为我的审判，从不需要留下任何物理痕迹。
我此刻正坐在一家咖啡馆里，落地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校园论坛里已经炸开了锅。
“诅咒杀人！”
“恶灵画师的复仇！”
“下一个会是谁？”
恐慌和猜测，是我为这场审判谱写的前奏曲。
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目光落在街对面。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正撑着一把黑色的伞，静静地站在雨中。
他没有看我，却又好像在看我。
林风。
学生会会长，温文尔雅，品学兼优，是全校女生的白马王子。
也是唯一一个，在我被欺凌时，对我释放过善意的人。
更是唯一一个，在我最需要帮助时，选择了沉默的“好人”。
我的手指，轻轻划过冰冷的手机屏幕。
屏幕上，是一张我藏了很久的照片。
照片里，我的画作《涅槃》被撕成碎片，散落一地，像一只折翼的蝴蝶。
张浩在狂笑，李雯在录像，王磊按着我的肩膀。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林风站在那里，紧紧攥着拳头，眉头深锁，却最终，只是转身离去。
他的沉默，像一把最钝的刀，在我破碎的心上，来回切割。
我关掉手机，端起咖啡，一饮而尽。
咖啡的苦涩，在舌尖蔓延。
是时候了。
是时候，让你也尝尝这种味道了，林风。
4.
“你为什么不帮我？”
我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那天下午凝固的空气里。
画室里一片狼藉。
我的《涅槃》，我画了整整一年的心血，被张浩他们撕成了碎片。
颜料泼洒在地板上，红的，蓝的，黄的，像我流淌的血。
张浩揪着我的衣领，把我的脸按在那些碎片上。
“废物，就凭你也想拿奖？”
“告诉你，今年的金奖，是我内定的！”
“这幅破画，就是你的下场！”
李雯的手机镜头，像一个冰冷的眼睛，记录着我所有的狼狈和屈辱。
王磊像一座山，死死地按住我，让我无法挣扎。
我没有哭，也没有求饶。
我只是看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