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距离被一寸寸拉近。
舒菀能清晰的看见他深邃眼眸中映出的自己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纪砚深的唇覆了上来。
不同于那一夜的混乱与失控，这一次的触碰，带着试探性的温柔。
舒菀的身体僵直，双手无措地攥紧了衣角。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唇瓣的温度，和他呼吸的节拍。
一种陌生的、酥麻的电流从接触点迅速窜遍四肢百骸，让她浑身发软。
舒菀的大脑一片空白，僵硬地任由他探索。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验，一切反应都出自本能。
在察觉到她没有激烈反抗后，他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舌尖撬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唔……”
舒菀不受控制地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呜咽。
就在这暧昧的氛围攀升至顶点，舒菀的意识即将被彻底淹没时。
“嗡嗡～～嗡嗡～～”
一阵刺耳的手机视频铃声响起。
声音的源头，是舒菀放在餐桌上的手机。
这突兀的声响让舒菀浑身一颤，混沌的思绪瞬间被拉回现实。
她睁开眼，用力推开了面前的男人。
由于用力过猛，纪砚深竟被她推得后退了半步。
舒菀大口地喘着气，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她看也不敢看纪砚深的表情，抓起还在疯狂震动的手机。
屏幕上，来电显示是一个简单的字母——【L】。
是她。
舒菀的心跳得更快了，一半是因刚才的吻，另一半是因这通意料之外的来电。
她攥紧手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我接个电话！”
她语无伦次地丢下一句，转身就朝着卧室的方向落荒而逃。
餐厅里，只剩下纪砚深一个人。
空气中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和他唇上属于她的柔软触感。
他抬手，指腹轻轻碰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那里似乎还留着西红柿鸡蛋面的微甜，和她唇瓣的温软。
刚刚还温顺得像只猫的人，转眼就炸了毛。
他垂下眼帘，遮住了其中翻涌的暗色。
片刻后，他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向书房。
“咔哒。”
书房的门被轻轻合上，隔绝了一切。
.
卧室里。
舒菀背靠着门板，用力地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试图让混乱的心跳平复下来。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稳住颤抖的手，划开了接听键。
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张清秀的脸。
女孩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简单的灰色连帽卫衣，背景是堆满了各种电子设备和线路的房间。
她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但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却明亮而锐利。
“菀菀。”
电话那头的声音干净清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她就是林知遥，原身唯一的闺蜜。
也是刚才帮她把“正义路人甲”扒得底裤都不剩的神秘黑客“L”。
“遥遥。”
舒菀：“你怎么这个时间打过来？”
屏幕里的林知遥推了推眼镜，视线在舒菀脸上停顿了两秒。
“你脸怎么这么红？嘴也有点肿，发烧了？”
“没……没有！”
舒菀心虚地别开脸，“刚……刚吃完饭，有点热。”
林知遥没再追问，只是换了个话题。
“今天在警局，还顺利吗？”
“还行。”
舒菀笑了笑，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手机壳，“就是有点脏了手。”
“那算什么，你要是想，我现在就能让蒋家明天一早在纳斯达克直接退市。”林知遥满不在乎地转着手里的笔。
舒菀无奈地摇摇头：“你悠着点，别被网警抓了。”
“切，他们连我的影子都摸不着。”
林知遥忽然坐直了身体，凑近了屏幕，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舒菀的脸。
“不对劲。”
“你这脸色……是桃花煞。”
舒菀心里咯噔一下。
“胡说什么呢？”
“我可没胡说。”
林知遥眯起眼睛。
“你宿舍都撕成那样了，脸上居然连根毛的火气都没有，反而面带桃色，眼含水光，这是典型的阴阳调和之相。老实交代，是不是有男人了？”
舒菀：“……”
一说到这个，舒菀就觉得头疼。
她索性坐到床边，将这魔幻的几天，飞快地叙述起来。
“首先，我被蒋晴和陈斌下药，为了自救，闯进了一个男人的房间。其次，我和这个男人发生了一夜情。再次，我发现这个男人，就是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娃娃亲未婚夫，纪砚深。最后，我们领证了。”
她一口气说完，然后端起桌上的水杯猛灌了一口。
视频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林知遥脸上的表情，从平静到错愕，再到凝重。
“你说……谁？”
“纪砚深。纪氏集团那个纪砚深。”舒菀补充道。
林知遥放在键盘上的手指，瞬间收紧。
作为国内顶尖的白帽黑客，她当然清楚“纪砚深”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
那是站在资本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
一个动动手指就能让无数公司灰飞烟灭的男人。
菀菀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
还……结婚了？
“他强迫你了？”
林知遥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一丝危险。
“那倒没有。”
舒菀揉了揉眉心，试图解释这其中的复杂逻辑。
“算是一场交易。他需要一个妻子，而我需要纪家的庇护来解决我家的困境，以及安抚我爷爷。今天在警局，就是他派人来解决的。”
“交易？”
林知遥重复着这个词。
她镜片后的双眼闪过一抹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痛楚。
“对，交易。”
舒菀肯定地回答，“我们签了婚前协议，约定隐婚，互不干涉。等时机成熟，就会离婚。”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而笃定。
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刚才那个几乎让她窒息的吻。
那……也算在“交易”的范畴里吗？
林知遥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迷茫。
“菀菀，纪砚深那种人，很危险。”
她一字一顿地开口，“你不要陷进去。”
“我没有。” 舒菀立刻反驳，声音却有些底气不足，“我分得清。”
“那就好。”
林知遥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知道舒菀的脾气，点到为止即可。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
“我过两天，就去海城了。”
舒菀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惊喜。
“真的？你毕业实习找到了？”
“嗯。”林知遥点头，“海城一家网络安全公司，给了offer。”
“太好了！” 舒菀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到时候我们又能经常见面了！”
“嗯。”
林知遥应了一声，看着屏幕里舒菀灿烂的笑脸，她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挂断电话前，林知遥忽然又叫了她一声。
“菀菀。”
“嗯？”
“等我过去。”
林知遥看着她，眼神专注而认真。
“以后，我保护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