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舟已经弯腰拿起听诊器,贴在病人胸口听了两秒,直起身就喊:“准备剖腹探查包!可能有脾破裂,通知血库备血!林晚,你负责建立双静脉通路,我联系手术室安排急诊台!”
“好!” 林晚手里的针头已经对准病人肘窝,手腕微沉,针头顺利刺入,固定胶布撕得 “刺啦” 响。刚输上液体,抢救室外就传来女人的哭喊声:“医生!救救我儿子啊!他才二十岁!刚考上大学啊!” 林晚手没抖,心里却像被什么揪了一下 —— 急诊室里,这样的哭声她听了太多,可每次听到 “才二十岁”“刚考上大学”,还是会忍不住心疼。
等把病人推进手术室,天已经亮了,窗外的天空泛着淡青色,晨光透过窗户照在抢救室地板上,映出一片片干涸的碘伏印子。林晚靠在墙上,揉着发酸的肩膀,肩胛骨硬得像块石头。沈亦舟从外面进来,手里捏着两瓶矿泉水,瓶盖已经拧开:“歇会儿吧,刚才你扎针的时候,手快得都要出残影了,我还以为你要把针头甩我脸上。”
林晚接过水,仰着头喝了大半瓶,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才觉得缓过劲来:“谁让你刚才抢着联系手术室,我不得表现一下?不然显得我比你差似的,以后怎么在急诊科立足。”
“你还差?” 沈亦舟靠在旁边的墙上,阳光落在他白大褂的纽扣上,闪着细碎的光,倒不像平时那个毒舌医生了,“上次那个心脏骤停的老太太,你 CPR 做了四十分钟,最后硬是给救回来了,院长都在全院大会上夸你是‘急诊科的铁娘子’,让大家都向你学习。”
林晚耳朵有点发烫,嘴硬道:“那是我应该做的,不像某些人,就会耍嘴皮子,上次缝合比赛还输给我呢。” 话虽这么说,她却想起上个月自己感冒发烧到 39 度,硬撑着上班,最后在抢救室给病人插管时差点晕倒 —— 是沈亦舟眼疾手快把她拽到休息室,从自己抽屉里翻出退烧药,还是她之前给他的那种。他没说什么好听的,就坐在旁边看着她出汗,等她体温降到 38 度以下,才递来杯温水:“傻不傻?自己都是医生,不知道照顾自己,真倒下了,急诊科还少个能跟我抗衡的对手。” 那时候林晚裹着他的厚外套,心里暖得像揣了个小太阳,比任何安慰都管用。
1 食堂里的 “暗潮涌动”
中午的职工食堂,人声鼎沸得像菜市场。窗口前排着长队,打菜阿姨的勺子 “哐当” 敲着铁盘,空气里飘着红烧肉的油香和青菜的清苦味,混着米饭的热气,倒也热闹。林晚端着餐盘找位置,盘子里的番茄炒蛋还冒着热气,她扫了一圈,一眼就看见沈亦舟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空着座,他面前的红烧肉连动都没动。
她走过去,把餐盘 “咚” 地放在桌上,坐下就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嘴里,油汁在嘴里爆开:“今天食堂这红烧肉不错啊,肥瘦相间,你怎么不吃?留着当摆设呢?”
沈亦舟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指了指自己的餐盘,声音有点闷:“刚查完房,有个病人情况不太稳定,没胃口,你吃吧,我这份也给你。” 说着就把自己餐盘里的红烧肉往林晚碗里拨,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林晚毫不客气地把肉都扒拉到自己碗里,嘴角沾了点油星:“算你识相。对了,刚才听护士长说,咱们科要选副主任了,你报名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