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接着说:“再养几天看看?”
柴房的门彻底关上,我盯着漏风的屋顶,老郎中的话一直在脑子里转圈。
隔壁房子突然传来一阵响声。
有人隐隐约约出来了。
小麦娇羞的声音混杂着陆衍腻歪的哼哼唧唧。
不到一会就没声了,她突然提高嗓门说了句话:
“哎呀~别在这儿,回屋里再说嘛!猴急啥呀!”
我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可眼泪直往脑门上冲。
烧退了,我拖着身子回了堂屋。
“这几天又死哪去了?”我爹沉着脸发问。
而我娘上下扫我一眼,鼻子里哼出冷气:“在外头野惯了的下贱货,就是改不了这贱骨头!”
过了会,我爹清了清嗓子说:“那啥……娃先留着。那瘸子来信了,说……就要这娃。”
“给的彩礼还厚着呢……你嫁过去……亏不了……”
“那瘸子腿不利索也就罢了。”
我娘撇撇嘴说:“该不会那方面也不行吧?”
小麦不知道啥时候钻了出来:“说不定啊,姐姐的新夫君就爱捡别人剩下的呢。”
她假惺惺地挽住我的手臂说:“姐姐,明天我和陆衍定亲了,你可得过来喝一杯喜酒啊!”
第二天,陆家定亲宴办的风风光光。
红绸子底下,小麦穿得花红柳绿的,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刚进院,周围就嗡嗡响起来。
“她就是温家那孕石体?听说被流浪汉给睡了!”
“看那个样子就不清白,怪不得陆家不要人!”
我下意识去看陆衍,他正搂着小麦的腰,两人像贴了胶一样黏在一起。
陆家另外两个少爷拦住我:“温阮,听说你那孽种还留着呢?真打算生下来啊!”
“知道是哪个野男人不?要不要挨个去认孩子爹啊?”
两人笑的前仰后合,我攥紧拳头,任由指甲陷进肉里。
突然间,几个跟陆家不对付的老婆子扯着嗓子就喊:“陆老头!你们家咋回事!”
“让这种怀着野种的人进门!就不怕败坏了风水?”
小麦扭着腰走到我面前,眼里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
“我输了!”
我平平静静地说出这句话。
她听后嗤笑一声:“还不够!”
我心里猛地一沉:“你还想干什么?”
“哎呀!”她突然大叫起来:“我陆哥哥送我的镯子怎么不见了?”
陆衍立马跑了过来,紧张的脸色都变了:“怎么了?”
小麦眼睛直往我身上瞟:“刚才还戴在手腕上的,跟姐姐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就没影了!这可是你给我买的!”
陆衍的眼神一下子冻住了,冲我摊开手。
“拿出来。”
4
我望着这个眼前曾让我踮起脚仰望的男人,只剩下满心的累和悔意,悔那些年不值得的期盼。
我摇摇头,声音都发哑说:“我没拿!”
“连个流浪汉都能凑上去,偷个镯子算什么?”
人群里有人就喊:“听说打小就在村里偷鸡摸狗的!”
听到这话心口像被针扎一样疼。
十岁那年,族里闹饥荒,我饿的直啃树皮,偷偷进族长家摘了个野果,被吊在老槐树上抽了几十鞭。
我使劲地掐着掌心说:“再说最后一次,没拿。不信就搜这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