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苏晚栀将库房钥匙放进妆匣,回忆起孟月神色,眸底掠过深思。

高门宅院里浸淫多年的人,拿捏人心的手段层出不穷,孟月此举是故意向她抛来橄榄枝示好,还是以退为进暂且不得而知。

防一手总归不会错。

拂了拂袖口才想起随身丝帕被自己丢给了陆宁澈,已过去一天,仍不见少年身影。

她不禁感慨,这人倒是沉得住气。

陆引章说陆宁澈不是好东西,叫她远着点。

正巧,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小姐。”弄影进门,“您让奴婢打听的事儿,打听清楚了。”

苏晚栀颔首:“你说。”

弄影低声开口:“宋嬷嬷拿了好事帕,一出咱们这兰苑就直奔老太爷那,出来时一脸欢喜,显然是领了赏钱。”

苏晚栀面上闪过惊诧,此事按规矩该孟月过问才是,怎么也轮不到太师这个祖父。

弄影继续道,“奴婢去后厨走了一圈,厨娘正为姑爷炖药膳,说是老太爷特意吩咐的。”

“闲聊后,厨娘感慨起老爷跟先夫人深厚的感情。”

“说当年夫人难产后,老爷沉浸在悲伤里难以自拔,大少爷便被送到老太爷那,由他亲自教养。”

见小丫头神色满是感动,苏晚栀轻弹了下她脑门:“去瞧瞧药膳好了没。”

对镜梳妆,她嘴角勾起嘲讽弧度。

真若如传闻那样夫妻伉俪情深,又怎会对爱妻舍去生命留下的孩子不闻不问。

或许她那位公公爱的从来不是已经过世的妻子,而是那些虚名罢了。

她想让整个太师府为自己所用,还得费些心思了解每个人的弱点。

前世李清源继任淮阳侯爵位,她作为侯夫人虽不受宠,地位却未被撼动。

因而对朝局之事也有了解。

当朝太子三废三立,足以见得夺嫡之战的激烈程度。

在此期间,陆家也曾遭过一场大难,举族打入大牢准备秋后问斩。

多亏祖上留下的丹书铁券才得以保全一家老小。

其中究竟发生什么并未外传,她只知陆引章这个纨绔,后来因立场坚定而居从龙之功,混了个不高不低的爵位。

使得经历过沉重打击的太师府更上一层楼。

“娘子在想什么?”陆引章挥手让身后的书童离开,扬手从身后搂住她细腰。

目带欣赏盯着镜中美人。

苏晚栀侧眸看他,杏眼含羞:“在想夫君。”

饶是陆引章这种出了名的混不吝,也不禁陷进她眉眼间的娇媚与温柔里。

“爷就在这,你无须想,时时看都成。”

男人挑起眼尾,大掌不规矩的往她臀线下探。

苏晚栀嗔他,嗓音微嗲:“夫君~”

直让陆引章心猿意马。

自洞房花烛夜,发现新娶的娇妻能叫自己仿若死寂之地有片刻反应后,他就跟快要渴死的鱼忽遇甘霖似的,恨不得随时将人揉进自己怀里。

“娘子。”陆引章喉结轻滚,桃花眼映着她艳丽容颜,眸底发暗。

他握住苏晚栀的手,放到唇边摩挲,迫不及待将人扯进怀里。

心中暗恨老头子下手太重,不然这会儿他已经将女孩打包到床上好一顿缠绵。

“还有正事呢。”苏晚栀抵住他吻过来的唇,用眼神示意门口的弄影进来。

起身后接过药碗,舀了一勺递到男人唇边。

陆引章嫌弃开口:“爷不需要这种东西。”

苏晚栀嗅了嗅药香:“都是些滋阳的良药,小补润身,夫君怎能辜负太师一番好意。”

“娘子对岐黄也有研究?”陆引章惊讶问她。

她噙着丝骄傲的笑:“略懂。”

陆引章看她时眸中带光,如获至宝般将她拥住。

“小心药。”苏晚栀举着药碗,顺势侧坐在他腿上。

小腿被打折了,也不影响某人光天化日下抱着她耍流氓。

男人左手还在她腰后,右手接过碗随手施力,飞出去的碗稳稳当当落在不远处的桌面,药汁都未渗出一滴。

苏晚栀另一只手上的汤勺落地,杏眼圆睁小嘴微张,露出诧异愣神的表情。

陆引章抬了抬下巴得意瞧着她,将她揽向自己,菱唇擦过她侧脸,含住颤巍巍的耳珰:“对爷来说,娘子便是救命良药,比什么都管用。”

温热的呼吸扑洒在耳窝,让苏晚栀嫩如娇花的身子,迎来风雨般敏感的颤了颤。

“夫君,不可白日宣……”她禁不住仰起头,最后一个字淹没在男人迅疾的亲吻里。

她几乎瘫软在他怀里,双手掐住他的肩膀,手指隐藏进衣袍褶皱的缝隙。

经过多年药物滋养的身体,稍微一撩拨就容易情动。

花路翻涌的香气,更是催发着人的原始之欲。

陆引章感受到自己所有的情绪都朝腹下而去,却又熄灭于一汪死水。

他眼里涌现暴躁,扣在怀中人腰后的手不自觉用力,又猛然在一声柔媚的哼唧声中松开。

见女孩沉沦在情欲里面若桃花盛绽,他压下心头的无力和烦躁,将人紧紧抱住。

流云纱衣落地,艳红肚兜中央的荷花图被撑得异常饱满。

苏晚栀抱住他的头,欢愉的眯着眼。

陆引章刚露那一手,说明他武力值不低。

或许这个外界传言的混世魔王,也并没有那么不堪。

也是,陆太师乃当世大儒,桃李遍地风评极好,甚至教导过帝王。

由他亲自带出来的孙子,又怎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草包。

陆引章整日吊儿郎当溜鸡斗狗,别有用意也说不定。

可能是警惕府中有心人,亦可能是对生父忽略自己的无声反抗。

再者,帝王多疑,容不得某一朝臣太过完美。

这大概也是太师听之任之的原因。

只要陆引章不扯上人命官司,做些有伤大雅的事也没什么。

一缕风从留了条缝的窗户穿堂而来,苏晚栀挺了挺胸,想要扭头看向后方,又被男人扶过脸吻住。

她神色微动,背后灼热的视线实在太有存在感,让她忽略都难。

“夫君,我们去那里。”她呼吸略急,羞赧指了指放着药碗的桌子。

陆引章的笑容因那对多情的桃花眼多了些风流:“为夫怎忍心叫娘子等急。”

他将人抱过去。

高度正好。

苏晚栀仰躺在扫空的桌面,这个位置正好侧对着并未关紧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