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笑了,包括一直暗恋陆振声的张文静。
她是棉纺厂厂长的独生女,是班花。
捡起雨衣和被踩进泥里的红发带抱在怀里,我默默走开。
那是我唯一饰品,是我妈在我十岁生日时送给我的,虽然是她用旧了的。
曾经在无人看到的时候,陆振声说我戴着它像“小仙女”。
我拿着它,觉得丢脸极了,他第一次在好哥们面前这样欺负我。
我走后,他那些哥们还在哄笑着拍他的肩膀。
“声哥牛逼!就该这么对付这种想攀高枝的穷丫头!”
陆振声在众人转身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他死死盯着我离开的方向,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
一个哥们没看眼色,还在旁边喋喋不休。
“那丫头片子,眼睛跟小鹿似的单纯,其实还挺……”
话没说完,陆振声猛地回头,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整个球场瞬间安静下来。
第二天早上,我家窗台上多了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一看,是一对蝴蝶结发夹。
竟然供销社刚到的新款,很多女生都想买却买不到。
没有字条,但我知道是谁放的。
只有陆振声会对我好。
我把它们藏在枕头下面,每晚睡前拿出来看一看,然后小心地放回去。
我没有戴那对发夹去学校。它们太漂亮了,不属于我这样的女孩。
他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
这就是书上说的,定情信物吧。
03
十六岁那年,一切都变了。
那是1970年的夏天,我爸妈的争吵越来越频繁激烈,他看我的眼神,也充斥着一些狠毒和欲望。
自从一些戴着红袖章的人进来,将我爸妈打成走资派后。
他经常在家不穿衣服,光着走来走去。
我吓得一个人关在房间,不敢出门。
直到一天夜里,我妈被我爸一巴掌打出门,他进了我的房间。
撕裂的痛让我下体不住流血,我告诉我妈,她却说都是我的错。
“你是不是勾引了你爸?”
她的反应让我不敢告诉任何人,在那个年代,这些都是家事。
我想逃跑,可是我没有钱,而且我又能跑去哪里呢。
后来,我尽量待在学校,或者在大院的角落里看书,不敢在独自待在家里。
陆振声已经十八岁了,他变得更高,更强壮。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公开嘲笑我,但也很少再看我一眼,我们之间越来越没有交集。
他有了新朋友,都是些镇上的大人物的公子哥,每天嚷嚷着谁又搞到了什么紧俏货。
说来残酷,他们的父亲脱光了我都认识。
我十七岁生日那天,我躲在大院的后墙根。
没想到,陆振声和他的朋友们从小路上走过来,看见了我。
"哟,这不是你的小跟班吗?"一个男生笑着说。
陆振声皱眉蹲下来,声音突然放轻:"你爸又打你了?"
我摇头,今天我生日,想对自己好一点。
虽然我知道,我爸找不到我,会狠狠打我一顿。
"当兵前敢不敢玩把刺激的?"他一个哥们凑过来,语气下流。
"我听说她家缺钱,一块钱就能玩她一晚上。"
陆振声猛地站起来:"你他妈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