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我爸他们私下都这么说，谁给钱……”
没等他说完，陆振声一拳打在他脸上。男孩们马上都不敢说话了。
被打的那个捂着脸，不服气地嚷道。
“你横什么？陆振声，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老偷着给她家送东西！你是不是也看上她了？装什么清高！”
这话像一根刺，狠狠扎进陆振声的心里。
他最怕别人看穿他。
另一个哥们出来打圆场，拉着陆振声去旁边的小饭馆。
“走走走，声哥别气了，哥几个陪你喝点，给你消消气。当兵前最后一聚，得高兴点！”
这时，我爸醉醺醺走出来。
“到处找你，你个狗日的在这里躲着。”
“一块钱一次啊，你们都要交钱给我。”
我妈生怕收钱收少了。
我十七岁生日这天，被公开标价，在陆振声面前。
我忘不了陆振声脸上的苍白和震惊，还有他哥们脸上的嘲弄。
那天晚上，门口依然响起了两长一短叩门声，我浑身发抖。
该来的还是来了。
酒气混杂着少年们兴奋的议论声传来。
我妈谄媚地接过钱：“十块钱，够了够了，别玩死就行。”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只有陆振声，他反手锁上了门。
门外传来他那几个哥们不满的叫嚷和捶门声。
“声哥，你他妈吃独食啊！”
“说好了大家一起玩的，开门！”
陆振声眼睛里布满血丝，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绝望占有欲。
他一步步向我走来，声音沙哑，酒气浓郁。
“他们都在背后把你当笑话议论……不行，你是我的……只有我能……”
他的话语混乱而偏执。
我害怕得不住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
那一晚，他没有听我的哀求。
他的动作粗暴，带着少年人失控的野性，绝望的在我身上烙下印记。
就在我陷入混沌时，脆弱的木门被外面的人一脚踹开。
他那几个哥们嬉笑着涌了进来。
我看着倒在墙角的陆振声，看着他挣扎着想起来，却被死死按住。
他被迫睁着眼，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那些人拖入更深的黑暗。
在我失去意识前，我似乎听见他野兽般的嘶吼和拳头砸在人身上的闷响。
等我再被剧痛惊醒时，屋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跪在地上，浑身是伤，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大概几百块毛爷爷，一把塞进我手里。
“念念，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你拿着钱，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有了他给的钱做保障，再加上爸妈都睡着了，无人看守。
我瞅准机会跑了。
在县火车站，我把那对蝴蝶结发夹扔进了垃圾桶。
将我对他的感情，我对这个世界的渴望，扔进了垃圾桶。
04
后来，我遇见了旅馆老板娘方佩华，她答应收留我，用劳动换取吃住。
她对我很好，甚至带我下馆子。
我第一次坐在饭店里面，吃一晚牛肉面，泪流满面。
第三天，我就认她当了干妈。
一个月后，我的肚子开始疼的要命。
她带我去小诊所，发现我怀孕了。
算上时间，我发现很有可能是和陆振声他们来我家的那次。
可能年轻人活性好，不像老东西不中用，我感到一阵悲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