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瞒干妈,告诉了她一切。
也许是因为她的眼睛很温柔,像我幻想中的母亲应有的样子。
如果她嫌弃我,我就带着孩子去死。
她听完后沉默了很久,然后拉着我的手:"跟我走,离开这。"
当时这种事是大丑闻,而且警局也没有人管。
我跟她去了省城学做生意,在那里生下了女儿。
她教我做生意。从小摊开始,一步步做大。
她说:"女人要有自己的钱,才能有尊严。"
五年过去了,我二十二岁,豆豆也四岁了。
除了豆豆的心脏病,是我最痛苦的事。
我不想承认的是,豆豆的眉眼,竟然越来越像陆振声。
有时候我都感叹命运的作弄,如果不是这个孩子,我可能也没有机会逃跑。
听说他也退伍转业了。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打算和过去的人有交集。
我在省城的服装市场有了自己的小店。
方佩华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她带着我见识了很多事情,认识了很多人。
我终于接到一个可以改变我命运的项目,第二天要和甲方签合同。
如果这单能成功,我能赚到一百万。
不仅能凑足给豆豆预约心脏病手术的钱,还可以在省城买一间属于我们母女的房子。
这一单,关系到豆豆的手术费,关系到我这五年的全部心血,更关系到干妈赌上全部身家的信任。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项目签约的那天,我认真打扮,在省城的大会堂签约。
这是本省最大的项目,媒体记者都纷纷来到。
只见甲方拥簇着一个人进来。
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竟然是陆振声。
他看见我时,那双眼睛里闪过一丝哀伤,对着媒体毫不掩饰他的悲伤。
"苏念秋,你知道吗,我替你报仇了。"
"那天……那天我不该那样对你。"
"你可以原谅我吗?”
媒体记者一阵哗然,
我红了眼眶,将他推开。
"你们都该死。"
甲方秘书马上跳出来。
“怎么跟我们陆总说话,你还要不要这个项目了?!”
05
我冷笑一声,目光从秘书那张义愤填膺的脸上,缓缓移回到陆振声身上。
五年不见,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一身笔挺的中山装衬得他肩宽腿长,气势逼人。
“陆总?”我重复着这个称呼,尾音拖长,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原来你有出息了。”
陆振声的脸色一白,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挥手斥退了还要说话的秘书,往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
空气里,是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
“念念……”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卑微,“对不起。”
当年他们像对待一件物品一样轮流欺辱我时,他怎么不说对不起?
我心底的恨意翻江倒海,面上却越发平静。
“陆总说笑了。我和你不熟。”
我后退一步,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疏离地伸出手。
“苏念秋,新星服装厂厂长。这次来,是和贵方谈一百万合作项目的。如果陆总不方便,我可以和你的下属谈。”
我的手就那么晾在半空中。
他没有握,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痛苦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