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苏大强给办了。”他忽然咬牙切齿说。
我愣了一下。
媒体记者“咔咔咔”一顿拍摄。
周围的甲方人员面面相觑，不知道我们说的是哪一出。
“你把他怎么了？”我问，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他死了。”陆振声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来。
“我回来后，就告发了他，大家手重，一不小心就把他打死了。”
“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我也一个都没放过。全部都被我挑出他们的错，一个个都在小镇人际圈子臭了。”
“我要他们每个人都检讨自己对一个少女做的事，当着全镇人的面。”
“你妈受不了卖女的事，她疯了，现在在精神病院。”
“你爷爷两年前去世了，但是你姨夫和舅舅，也在全镇人面前检讨，他们对你的侵犯。”
我听着他细数，过去欺负过我的这些人，一个个凄惨的下场。
我的心中毫无波澜。
他以为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功绩吗？
我只觉得曾经我竟然认为他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是多么的可笑。
想到这里，我真的笑出了声。
“所以呢？陆总指望我感恩戴德，跪下来谢谢你？”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刺进他心里。
“你是为了你自己心安，是为了减轻你那点可笑的罪恶感。陆振声，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
我收回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神情冷漠得像在谈论一笔无关紧要的生意。
“项目还谈吗？不谈，我马上走。我的时间很宝贵，没空跟你叙旧。”
“谈！”他急切地开口，像是生怕我真的转身离开。
“我真的错了，当初我太在乎自己的面子。”
“我无法接受你是这样的一个背景，我忍不住做了那样的事，我期待得到你的原谅。”
“这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找你。我愿意接受你的一切，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念念，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机会，别说一百万，一千万，一个亿，我都可以给你。”
他的话让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我却只觉得恶心。
钱？又是钱。
当年十块钱就能买我一夜，现在一个亿是想买我一生吗？
“好啊。”我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那就谈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06
我的条件很简单。
“从现在开始，到项目结束，我不想再从陆总嘴里听到任何关于过去的事。”
“我们只谈公事。你做得到吗？”
我看着陆振声，目光冰冷。
我在拿到一百万前，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拿到钱后，我们就再无瓜葛。
他嘴唇翕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
我条理清晰地陈述着我的方案，分析着市场前景和利润回报。
陆振声就坐在我对面，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盛满了痛楚的眼睛看着我。
他带来的那些下属，大气都不敢出。
整个会议室里，只有我清脆冷静的声音在回响。
我从没有像那一刻一样，清楚地感受到力量。
不是他施舍的，而是我自己挣来的。
这种力量，让我可以平静地坐在仇人面前，将他视为无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