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里,有爱恋,有挣扎,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悲伤。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我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对不起……”
我听到他轻声说。
对不起什么?
我想要问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黑暗,彻底将我吞噬。
03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我坐起身,只觉得头痛欲裂。
昨晚发生的一切,像是做了一场荒诞的梦。
可身体里那残留的燥热和空虚,却在提醒我,那不是梦。
萧逐,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起身下床,走到铜镜前。
镜中的我,面色潮红,眼角眉梢,竟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媚态。
我吓了一跳,连忙用冷水洗了把脸。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是萧逐。
他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粥。
“醒了?”他将粥放在桌上,“趁热喝了。”
我看着他,心里充满了戒备。
“昨晚的药,是什么?”
他抬起眼,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补药。”
“补药?”我冷笑一声,“王爷的补药,还真是特别。”
他没有理会我的讽刺,只是自顾自地说:“你的身子太弱,需要好好调理。”
“不必劳烦王爷费心。”
“沈清越,”他忽然提高了音量,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份?”我自嘲地笑了笑,“一个被你囚禁在王府的画匠,一个随时可以被你利用、被你抛弃的工具,对吗?”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看来,你很清醒。”
他丢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我看着他愤怒的背影,心里却没有一丝快意。
只有无尽的悲凉。
从那天起,萧逐便再也没有踏入听雪院半步。
但他依旧每日派人送来那碗奇怪的“补药”。
我不想喝,可侍女会用各种方法逼我喝下。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的皮肤变得更加细腻,我的眼神变得更加勾人,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这团火,在每个寂静的夜晚,都烧得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我知道,这是那碗药的功效。
萧逐,他想把我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荡妇。
一个符合他心中“望舒”形象的,又纯又浪的女人。
我恨他,恨他的卑鄙,恨他的无情。
可我,却无力反抗。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步沉沦。
一日,京城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院子里的梅花,在一夜之间,全部绽放。
红的、白的、粉的,煞是好看。
我站在廊下,看着满院的梅花,忽然想起了我的母亲。
她也喜欢梅花。
她说,梅花有傲骨,不畏严寒。
可我,却连一株梅花都不如。
我没有傲骨,我只有一副任人摆布的皮囊。
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
是萧逐。
他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风雪中,静静地看着我。
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将他的玄衣染上了一层白色。
他看起来,竟有几分萧索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