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隔着满院的风雪，遥遥相望。
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许久，他才迈开脚步，朝我走来。
他走到我面前，收起伞，替我拭去脸上的泪水。
他的指尖，冰冷刺骨。
“哭什么？”
我别过脸，不去看他。
他却固执地扳过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
“沈清越，看着我。”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自己，狼狈不堪。
“你想要什么，孤都可以给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只要你乖乖听话。”
“我想要自由。”
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除了这个。”
“那我，就什么都不要。”
他忽然笑了，笑得有些残忍。
“由不得你。”
他打横将我抱起，不顾我的挣扎，径直朝房间走去。
那晚的风雪，很大。
屋外的梅花，被吹得七零八落。
而屋内的我，也被他，彻底撕碎。
04
我病了。
病得很重。
高烧不退，整日里说胡话。
太医来看过，说是风寒入体，加上心力交瘁，才会如此。
开了几服药，却不见好转。
迷迷糊糊中，我总能看到萧逐。
他守在我的床边，亲自给我喂药，用温热的毛巾给我擦拭身体。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焦虑和担忧。
那不是装出来的。
可我，却宁愿他是在演戏。
因为清醒的时候，他依旧是那个冷酷无情的七王爷。
他会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喝下那碗奇怪的补药。
他会在我耳边，用最恶毒的语言，羞辱我，践踏我的尊严。
“沈清越，你这副身子，还真是下贱。”
“只要孤一碰，就跟发情的猫一样。”
“你说，要是让外人知道，清高孤傲的沈画师，在床上是这副模样，他们会怎么想？”
我闭着眼，任由他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刺进我的心脏。
我不知道，一个人怎么可以有两副面孔。
前一秒还温柔备至，后一秒就变得面目可憎。
或许，这才是真实的他。
那个温柔的他，只是我的幻觉。
病好后，我的身体，变得更加敏感。
也更加，离不开那碗药。
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药罐子。
没有那碗药，我就会浑身发冷，骨头缝里都像有蚂蚁在爬。
萧逐，他用最残忍的方式，将我彻底控制在了他的股掌之间。
这日，天气晴好。
萧逐难得地没有来折磨我。
我在院子里晒太阳，一个侍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沈姑娘，不好了，王爷……王爷他……”
“他怎么了？”我的心，猛地一紧。
“王爷在宫里，被皇上打了。”
我愣住了。
萧逐，他不是最受宠的皇子吗？
皇上怎么会打他？
“为什么？”
“奴婢听说，是因为……因为一个女人。”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是她。
是那个叫“望舒”的女人。
“王爷现在在哪？”
“在书房。”
我再也坐不住了。
我疯了一样地朝书房跑去。
这是我第一次，踏出听雪院。
王府里的下人看到我，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冲进了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