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晚痛得眼泪瞬间涌出，下巴仿佛要脱臼，巨大的恐惧让她浑身筛糠般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
靳砚盯着她布满泪水和恐惧的脸，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纯粹的、冰冷的审视。几秒钟后，他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又像是彻底失去了兴趣，猛地松开了手。
虞晚失去支撑，顺着墙壁软软地滑倒在地，捂着脸压抑地痛哭起来。
靳砚看也没看她一眼，仿佛地上只是一团碍眼的垃圾。他转身，径直走向衣帽间，动作利落地换上熨帖的黑色衬衫和西裤。镜子里映出他毫无表情的脸，只有眼底深处，那团名为毁灭的火焰在无声地、疯狂地燃烧。
他拿起另一部备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陈默。”电话几乎是秒通，靳砚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冷静，听不出丝毫波澜，却带着一种金属般的、不容置疑的命令感，“现在，立刻，去‘云顶’私人会所，调取昨晚九点到十二点，顶层‘星海’包厢的所有监控记录。所有进出人员名单，一个不漏。还有，查清楚一个染亮蓝色头发、穿夏威夷衬衫的男人，以及昨晚所有在场、拍照、起哄的人。他们的名字，身份，背景，社会关系，弱点……所有的一切。”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同样冷静、毫无情绪起伏的男声：“明白，靳总。需要多久？”
“天亮之前。”靳砚扣上最后一粒袖扣，动作优雅而致命，“资料送到我书房。”
“是。”
电话挂断。
靳砚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利刃。他转身，大步走出衣帽间，经过蜷缩在墙角哭泣的虞晚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书房厚重的实木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巨大的红木书桌后，靳砚深陷在宽大的皮椅里。窗外，城市的天际线开始泛起一丝灰白，黎明将至，却驱不散书房内浓重的黑暗。他没有开灯，只有电脑屏幕幽幽的蓝光映着他冷峻的侧脸，像一尊蛰伏在阴影中的神祇，或者……恶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当第一缕真正的晨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防窥窗帘缝隙，在昂贵的地毯上投下一道细长的、惨淡的光痕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
陈默推门而入，无声无息，像一道影子。他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加密平板，恭敬地放在靳砚面前的书桌上。
“靳总，资料齐了。”陈默的声音平板无波，“监控视频已提取关键片段。在场共九人，除太太外，身份均已核实。主要起哄者三人：网红‘喵小仙’（本名林妙），‘寰宇科技’运营部副总监赵志鹏，‘宏远建材’的少东家刘子豪。拍摄并发送视频的是赵志鹏。蓝发男人是赵志鹏带来的朋友，一个不入流的酒吧DJ，绰号‘阿K’。”
靳砚拿起平板，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滑动。一张张照片，一份份详尽的资料，包括家庭住址、银行流水、社交账号、甚至一些隐秘的聊天记录和交易截图，清晰地呈现出来。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扫描猎物。
当看到赵志鹏利用职务之便收取回扣的隐秘账目截图，林妙私下里辱骂粉丝、售卖假货的聊天记录，以及刘子豪挪用家族公司资金在境外豪赌的证据时，靳砚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极淡的、冰冷的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