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把猫粪找回来。”
2 垃圾屋规则
老周突然从工具柜里拖出三个黑色垃圾袋，拉链声在寂静的屋里格外刺耳。袋子摩擦柜壁时，传出 “沙沙” 的响，像里面装着细小的骨头在碰撞，拉开拉链的瞬间，我瞥见里面有根带血的猫爪 —— 和煤球的爪印一模一样。
“还有上周你们丢的外卖盒、旧拖鞋，甚至掉在沙发下的头发 —— 全得捡回来。少一样，规则就会多触发一条，腐臭味浓度也会涨 10%，涨到 100% 时，你们会立刻变成垃圾。”
“凭什么听你的？” 许橙猛地推了他一把，老周踉跄着撞翻垃圾桶，滚出团带血的头发。
那头发的颜色是深棕色，和昨天来打扫的保洁阿姨刘梅一模一样，发尾还缠着片干枯的梧桐叶 —— 可这栋楼周围根本没有梧桐树，只有城郊垃圾站旁才有，刘梅昨天说过，她儿子在垃圾站旁的回收站打工。
老周的对讲机突然传出电流声，滋滋啦啦的杂音里，藏着道机械音，像从生锈的喇叭里挤出来的：
“第 13 条规则触发者：楠楠、许橙。倒计时 12 小时。当前腐臭味浓度：97%。”
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跳出行猩红的字，下面还有行不断刷新的小字，每刷新一次，字体就红一分：
当前缺失垃圾：猫粪 ×1（需带有煤球的铃铛印记），外卖盒 ×3（其中 1 个沾有番茄酱，印有 “快乐汉堡” logo），旧拖鞋 ×1（左脚，鞋跟有裂痕，鞋底沾有猫砂），头发 × 无数（需包含许橙的金发、楠楠的黑发，且长度不低于 5 厘米）。
许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金发，发现发尾少了一截，断口处还沾着点黑色的霉斑 —— 和茶几上的霉斑一模一样，她突然尖叫：“我的头发在变短！刚才还到肩膀，现在只到锁骨了！”
“三年前，我也是租客。”
老周蹲在地上捡那团带血的头发，他的手指碰到发丝时，猛地缩了回去，像被烫到。指尖留下道淡红色的印子，印子很快消失，露出下面片细小的霉点，霉点的形状和可乐罐的 logo 一模一样。
“第 1 条规则出现那天，我室友阿杰把喝剩的可乐罐扔了。” 他的声音发颤，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可乐罐，罐身布满划痕，上面印着张模糊的人脸 —— 是个年轻男人的脸，右眼和老周的右眼一模一样，左眼却被霉斑覆盖，嘴角还残留着点可乐泡沫，“当晚我就听见厨房有动静，进去时，阿杰正往垃圾桶里钻，皮肤慢慢变成了铝皮的颜色，手指粘在桶壁上，撕下来就是块带血的铝片，上面还印着我的指纹 —— 是我之前帮他拿过可乐罐。”
许橙突然捂住嘴，她指着老周的手腕 —— 那里有圈淡粉色的印记，和可乐罐的周长完全吻合，印记边缘还沾着点银色的碎屑，在灯光下闪着冷光，碎屑掉在地上，变成了小小的可乐罐形状。
“你也…… 变成过可乐罐？”
“我没扔垃圾，但我帮他隐瞒了规则。” 老周撸下袖子，印记下面，是片和茶几上一样的霉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手肘爬，霉斑经过的地方，皮肤变成了铝色，“规则惩罚我，让我成了‘半感染者’—— 永远困在这栋楼里，当新租客的‘向导’，其实就是帮规则找下一个替代者。每次找到新替代者，我的霉斑就会淡一点，离正常人类近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