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上寒光凛冽,映出他毫无惧色的脸。
“一个被你忘了的故人。”
他伸出两指,轻而易举地夹住了我的剑锋,稍一用力,我的手腕便被一股巧劲带偏,长剑脱手,“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我心下大骇,正欲后退,他却欺身而上,将我死死压在门板上。
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他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
“你父亲把你送来,可不是让你来杀我的。”
“他是让你来……伺候我的。”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极重,充满了羞辱的意味。
我气得浑身发抖,屈膝就想朝他要害攻去。
他却早有防备,长腿一压,便将我所有的反抗都禁锢住。
“别白费力气了。”他贴着我的耳朵,气息暧昧,“今晚,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他松开我,施施然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过来。”
那神情,仿佛在召唤一只他养的宠物。
我站在原地,屈辱和愤怒在胸中翻涌。
士可杀,不可辱。
我猛地朝墙壁撞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我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霍骁箍住我的腰,力道大得惊人。
“就这么想死?”他低头看着我,眼神复杂,“江舒,你欠我的,还没还。想死,没那么容易。”
3
“我欠你什么?”我挣扎着,却徒劳无功。
“一条命。”
霍骁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我心上。
我愣住了。
他松开我,重新坐回床边,倒了两杯茶。
“过来喝杯茶,我慢慢说给你听。”
这一次,我没有再寻死,而是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我想知道,这弥天大谎背后,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他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
“十年前,苍山雪谷,你还记得吗?”
我的手指猛地一颤,茶水溅出几滴。
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是我的第一场仗,我跟着父亲的亲兵队,负责押送粮草。
途中遭遇敌袭,亲兵队被打散,我与大部队走失,慌不择路,跌进了一处雪谷。
也是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身受重伤的少年。
他穿着敌国的兵服,浑身是血,却死死护着怀里的一个包裹。
我本该杀了他。
可看着他那双清澈又倔强的眼睛,和我那早夭的弟弟有几分相似,我到底没能下得去手。
我分了他一半的干粮,还用我身上唯一的一瓶金疮药,替他处理了伤口。
临走时,他对我说:“今日之恩,来日必报。我叫……”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搜寻的号角声打断。
我不敢多留,匆匆离去。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那个少年。
我看着眼前的霍骁,那个清瘦倔强的少年身影,与他高大强悍的轮廓,一点点重合。
“是你?”我不敢置信。
“是我。”霍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叫霍骁。当年我护送的,是先皇的遗诏。若没有你那半块饼和一瓶药,就没有今日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