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那些人骨头都喂鱼了。
队长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欢迎加入红月。”
我没笑。只是低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冷得像铁。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我要找我兄姐。我要报仇。
6
我被铁链锁在墙上。水一滴一滴，砸在我头上。
不是雨水。是血。
我眼皮发沉，脑袋像被人用锤子砸过。
他们每天给我打一针。说是药，其实是毒。
幻觉来了。我看见我妈。她烧成了炭，在火里对我喊：“活下去！”
我没哭。咬破舌头，尝到血腥味。
醒了。我看清这地方——“水牢”。
铁门上有个小窗，我透过缝隙看到外面守兵在笑。
我扯了扯铁链。还好，没焊死。
我用尽力气把铁环掰弯，撬开锁扣，摸黑爬出去。
钥匙挂在看守腰上。
我等他走近，猛地出手，一刀割喉。
他瞪大眼，倒下。
我拿了钥匙，打开一间间囚室。
里面的人瘦得像鬼。有人已经死了。
我冲进厨房，找到油桶。点火。
轰！轰！轰！
整间客栈炸了。火从地底往上窜。
我撞开窗户，跳了出去。
身后一片惨叫。爆炸声震耳欲聋。
我趴在地上，脸贴着泥土，心跳狂乱。
守夜的伪军冲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气浪掀翻。
我看着火光冲天，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我知道。我又活下来了。
7
我趴在地上，手握枪。风吹得脸发麻。
前方是日军运输队。
只有三辆车。看起来像软柿子。
队长下令：“冲！”
没人怀疑。除了我。这太简单了。
我盯着那几辆车，心跳越来越快。不对劲。
果然——我们一冲出去，两边山林里就窜出敌人。
机枪扫射。“假死陷阱。”
我们中计了。
我被炸翻在地。血糊住一只眼。
队长吼：“谢月珍！你愣着干什么！冲锋！”
我没动。
他骂我胆小。
我看着他冲进火网，被打成筛子。
我倒下，装死。尸体堆里躺着，不动。
敌人搜战场。
两个军官走近我。
一个笑：“这女的还挺漂亮。”
另一个踢我一脚：“死了也可惜。”
我等他们再近点。猛地起身。腰间火药带拉燃。
他们惊叫。
我想笑。然后爆炸。
轰！热浪掀飞两人。
我被气流甩出去，耳朵嗡嗡响。
义军趁乱反击。敌阵大乱。
我从尸堆里爬出来，脸上全是灰和血。
没死。哈我没死! 我喘着气，嘴角微微扯了一下。
我笑了。第一次，在战场上笑了。
8
我看着她。柳小蝶，十七岁，脸白净，话不多，像朵安静的花。
可我知道——她是毒蛇。她在药粉里动手脚。
在我擦汗时递水。在我吃饭时靠近。我都装作没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