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蜷缩在墙角的实习生，腿被砸伤了，哭着说：“三楼还有十几个人……”
赵磊咬咬牙，让队员先把实习生救出去，自己则往三楼爬。浓烟里，他看见老周还在砸消防门，可老周已经快撑不住了，靠在门上大口喘气。
“我来帮你！” 赵磊接过消防斧，猛地砸在门锁上，“哐当” 一声，门终于开了。
天台的风灌进来，带着新鲜空气。赵磊把老周扶到天台上，又转身往楼里冲，可这时，二楼的地板突然塌陷，他差点掉下去，幸好抓住了一根钢筋，才勉强爬上来。
“别进去了！楼要塌了！” 队员拉着他。
赵磊回头看了一眼浓烟滚滚的三楼，眼泪掉了下来 —— 他听见里面还有人在喊 “救命”，可他已经进不去了。
下午两点十七分，大火终于被控制住。整栋楼被烧得焦黑，窗户只剩下框架，门口的 “镜湖动画” 招牌，只剩下 “镜” 字还能辨认。消防员从废墟里抬出一具又一具遗体，用白布盖着，整齐地摆放在楼下的空地上。晓雨的妈妈赶来时，看见那排白布，当场就晕了过去。
最终，这场大火造成 36 人遇难，31 人受伤。而那个浑身是火的凶手，被送到镜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烧伤科时，皮肤 92% 面积三级烧伤，只剩下一口气。
陈默的童年，是从父亲的酒瓶和墙上的画开始的。
1989 年，他出生在镜州市郊的一个货车司机家庭。父亲陈建军嗜酒如命，每次喝完酒就会打老婆，有时候还会把气撒在陈默和哥哥陈阳身上。寒冬腊月，陈建军会把兄弟俩的棉衣扒了，让他们跪在阳台，手里还拿着酒瓶骂：“两个废物，连书都读不好！”
母亲李兰受不了，在陈默 9 岁那年，带着妹妹陈雪改嫁了。走的那天，陈默抱着她的腿哭，可李兰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说：“默默，妈没办法，你要好好听话。”
那之后，陈建军的家暴变本加厉。陈默喜欢画画，会在墙上画妈妈和妹妹的样子，陈建军看见就会用鞋底蹭掉，还把他的画笔扔到垃圾桶里：“画这些破玩意儿有什么用？能当饭吃？”
哥哥陈阳比陈默大两岁，总是护着他。有一次，陈建军又要打陈默，陈阳扑上去挡住，结果被陈建军打断了胳膊。陈默抱着哥哥哭，陈阳却笑着说：“没事，哥以后还能护着你。”
可陈阳没能护他多久。1999 年，陈阳在放学路上被一辆货车撞了，当场就没了。陈建军去医院认尸的时候，还醉醺醺的，嘴里念叨着 “没用的东西，死了倒干净”。陈默站在旁边，没哭，只是把哥哥平时给他画的小画，一张一张塞进怀里，回家后藏在床底下的饼干盒里。
初中时，陈默因为沉默寡言，成了校园霸凌的对象。他们抢他的午饭钱，把他的画纸撕成碎片，还给他起外号 “疯子画家”。有一次，班长把他的画拿给美术老师看，老师说他有天赋，让他加入美术社。可美术社的人嫌他脏，不让他碰画笔，还把他的画扔到厕所里。
陈默开始逃学，躲在废弃的仓库里画画。他画闽江的水，画路边的榕树，画他想象中妈妈和妹妹的样子。有一次，他在仓库里遇到一个捡垃圾的老人，老人看他可怜，给了他半块面包，还说：“孩子，画得好，以后会有出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