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呼吸一滞，眼眶一阵灼烧。
她缓缓转身，脚步踉跄地走下台。
宾客哗然，窃语、叹息、嘲讽交织在一起。有人说「新娘被抢婚了」，有人低声感慨「顾行川真狠心」。
宋晚觉得自己像赤裸裸站在聚光灯下，成了笑话。
可她不能哭。她要撑住最后一点体面。
「晚晚！」顾行川终于追了两步，却被沈知薇拦住。
「你今天要走的是我，不是她。」沈知薇声音颤抖，却不退让。
宋晚停下脚步，缓缓回头。她眼神平静得出奇。
「顾行川，你欠她的，就当今天还了。」
她声音哽咽，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说完，她将手里的捧花狠狠丢在地上，转身推开大门。
婚纱拖尾在地毯上拖出一串痕迹，像白色的裂缝。
她走出礼堂，外头阳光明晃，刺得她眼睛发痛。
礼堂内，掌声早已消失。
只剩下一片死寂。
沈知薇站在中央，泪水滑落，却扬起一丝苦笑。
而顾行川，僵立在台上，眼神空洞。
他终于意识到，他的婚礼在这一刻彻底崩裂。
2
礼堂外的走廊冷得过分，空调沿着天花板吹下来，像在往人心里灌冰水。
宋晚把高跟鞋提在手里，脚底发烫，走得极慢。
她回身看了一眼那扇厚重的门，里面的喧闹被隔绝，只剩零碎的鼓噪。
手机在婚纱口袋里震动个不停，她没接。
化妆间还亮着。
她推门进去，镜前的灯泡烫得刺眼，映出自己妆容完好却毫无血色的脸。
桌上散着发夹和粉扑，边角有一只戒指盒。
她把戒指摘下放回去，盒盖轻轻合上，像一道小小的落闸。
门口传来脚步声，伴随低低的交谈。
声音忽远忽近，带着看戏的兴奋。
「晚晚。」
是伴娘程柚，她贴在门缝，压着嗓子说：「你妈在楼下，正上来。」
宋晚点头，眼神很平静。
「我去见她。」
她刚起身，门被匆匆推开。
顾行川站在门口，西装扣子没系好，脸上覆着一层沉闷的灰。
「跟我谈谈。」
他声音嘶哑。
「谈什么。」
宋晚看着他，「谈你刚才的沉默，还是她的质问？」
顾行川喉结滚了滚。
「对不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
她问得很轻。
他迟疑着伸手，像要扶她。
宋晚侧身避开。
走廊尽头又是一阵凌乱的脚步。
顾母带着几个亲戚匆匆而来，眉心紧蹙。
「这像什么话。」顾母压低嗓子，「沈知薇已经在宴会厅引起轰动了，媒体都在门口盯着，你们别再添乱。」
「谁在添乱。」
宋母也到了，脸色发白，手里捏着小包，指节泛青。
两位母亲的目光在半空碰撞，火花几乎要溅出来。
场面紧绷到极点。
「阿姨。」
一个清凉的女声插进来。
沈知薇站在走廊里，风衣散开，手腕上贴着一小块医用纱布。
她眼眶红，抬着下巴，目光直直越过众人，落在顾行川身上。
「我没有闹。」
她说，「我只是来问一个答案。」
「现在不是问的时机。」顾母斥道，「你知不知道规矩。」
